阮辞依稀感觉他指端的温润触碰到了她敏感的耳廓。
顾祈手指顿了顿,眼神略深道:“耳朵红了。”
阮辞这才回过神,瞪他一眼,把他的手拂开。
顾祈低声与她道:“今日过后,可能我有一阵子不能来了。你和小腿安心度日,出门在外的时候要小心,最好还是不要出门。”
阮辞道:“这些不用你提醒,我自是知道。”
顾祈道:“还有,我不在的时候,不要饮酒。”
阮辞呼吸一滞,该死的又有些发悸。
顾祈起身,袖角轻轻往阮辞手背上掠过,阮辞抬眼时便见得他的背影,在灯火下隽美挺拔。
阮辞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
但见顾祈忽然转身,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问:“想留我?”
阮辞脱口便道:“我是想说慢走不送。”
顾祈笑了笑,“我是想问你,想要什么新年礼物。”
阮辞微怔。
“不想要?不想要算了。”顾祈道。
阮辞道:“是你自己送上来的,我不要白不要。暂时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问你讨。”
“好。”
烛火在他眼中跳跃,随后他深看了阮辞两眼,转身离开便不再回头。
等到第二日起床的时候,开门便是一道寒风钻了进来,外面一片银装素裹的景象,亮得晃眼。
阮辞把小腿裹得厚厚的,带他去雪地里打滚。
潇湘苑里欢声笑语,一直蔓延到花园里。
府里下人们也跟着喜庆洋洋。
昨个前院里放了炮竹,满地都是细碎的红纸,就连一晚的积雪也没能彻底掩盖住。
那炮竹红纸稀稀疏疏地散落在白雪间,晃眼似纷纷落下的红梅,十分好看。
这大过年的,街上百姓除了讨论新年新气象以外,还讨论最多的便是南方与羽息国的战事了。
两国谈判和解不成,在这当头正式打起了仗。
京里调遣的大军尚未抵达,目前与羽息国作战的仍是边境军。但羽息国早就心怀叵测有所准备,这场战事一旦触发,便有山海倾轧之势。
边境军节节败退。
朝中百官往年过年都会休假半月,而今国有战事,便将假期减为七日。
休假期间若遇到着急紧要的事,官员们还是得及时进宫上奏,皇帝也不能闲着。
这大年的第一天,皇帝除了受到南方不断传来的战报以外,还受到了一个令他惊讶的消息。
听两名官员传出的消息说,昨个夜里,他们见到大学士了。
这种消息兜不住的,很快百官们都会知道。毕竟顾祈的身份特殊,传出一丁点流言蜚语,都要被细细揣摩一番。
皇帝上午就召见了顾祈。
顾祈一身暗紫色官袍,墨发挽在脑后,正往殿上走来。
皇帝一抬头,看见殿外白雪皑皑、玉阶无暇,顾祈的人影由远及近,他周遭尽是一片纯白色,仿若从天边走来人间。
这等气度和样貌,只怕在大齐也找不到第二个人来。
顾祈到了殿外行礼,从不逾矩。经由宣召才进入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