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你与兄长倒是感情深厚。”
听她说这许多,都是与家中兄长一起度过的那些岁月。他生在帝王之家,只有安平郡王一位兄弟,便是感情再好,也不及寻常人家的那份亲厚……
见他空了杯盏,连宁再去斟酒的时候,才发觉酒壶空了。
不知不觉,他竟然独饮了一整壶酒。
连宁偷偷瞄了一眼,男人冷峻的面容上隐约多了一丝丝的红晕的醉意。
“朕没醉。”
赵裴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挑眉驳道。
连宁又低下头去,不敢再打量她。
“你过来,到朕身边来。”
赵裴勾了勾手指。
连宁猫着身子绕到他身侧。
“酒多伤身,主子适饮。”
连宁垂首好心提醒。
赵裴抬起头,抻了抻脖颈,朝着她靠近过来,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颌,眉头微微皱起,“抬起头来说话。”
他不喜欢她总是垂着脑袋。
假意的谦卑之后总是有太多他看不明白的地方。
连宁抬了抬脸,刚想要避开,殿外打更的锣声由远而近——
转过头,晋宫九门的烟花如约在夜空中绽放。虽然隔着窗纸,连宁也能看见烟花划破冷寂夜空的明亮与绚烂。
这是子时的锣鼓与烟火,新的一年来了。
新的一年都是要虔诚发愿的。
连宁双手合了掌,轻轻地闭上眼睛。
一愿四哥早日回京,二愿父兄沉冤得雪,三愿新朋旧友平安喜乐。
后来的几十年,连宁时常想起这个与赵裴共度的除夕,她在乾元殿前发的愿,桩桩件件,全数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