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姐，你这话说的可不对。主子这是放长线，钓大鱼。你也不仔细想想，后宫的吃穿用度样样都是宫外来的，有了这根引线，咱不把生意做到这宫里头？”银珠反驳道。
张宝尔手里捏着一颗明珠，逆着光打量，听到身边的婢女们斗嘴，莞尔一笑。
“主子，往年皇上都与皇后一起守岁，今年皇后娘娘有孕在身，大约早早就歇了。咱要不要请皇上到这边来呀。”
眉梢微微挑起，张宝尔淡淡道，“他愿来便来，不来也罢，乐得自在。”
……
除夕夜。
外头没有风雪，也没有月亮，内廷司照例为各宫的奴才分发了年夜饭，连宁自己带了四道菜回来，一道“雪后天晴”，一道“长相守”，还有“团圆”和“福禄双全”，都是寓意极好的名字。
因为阿焕当值，除夕夜只有自个儿独处，桌上的连年饭连宁吃了少许，便点起了两注清香。柜子里拿出自己许久未曾细看的画，如葱的指尖轻轻掠过，那画上的人还是锦衣玉凤冠，明**人……
从前阿爹常夸她的字好，可她知道，自己与连云哥哥的字还是差上许多的。
“江南玉如子，琴棋书画诗”。姑姑还未嫁给先帝之前，连云哥哥的美名便已传遍江南七州了。他是众位兄长里面脾性最好、才情最高的人。
连宁低着头，摩挲着旧画上落款的“連雲書”，眼底雾气氤氲。
静默了许久，连宁才展开备好的孔明灯，提笔写了一张小字笺，走到院外。
灯芯燃起，灯纸渐渐变得明亮而膨胀，连宁碾了碾那张字笺，松了手，孔明灯缓缓的往夜空里升起……
孔明灯越升越高，灯内的光在无尽的冬夜里若隐若现。连宁仰脸看去，双手合十，暗暗的祈祷。
[阿爹阿娘，若是泉下有知，就请保佑四哥平安归来，保佑小七一切顺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