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常棣又忍不住看了连宁一眼。
他从西北一路而来到入朝为官,一人不识。又或者,人人对他避如洪水猛兽,不敢过分的靠近。
“连宁姑娘是哪里人?”
“漳州人。”
谎话说多了,就像是真的一样。连宁似乎真的把漳州当成自己的故乡了,尽管她对那里所知不多。
“是不是家里遭难,姑娘才入宫的?”
脚步骤然而停,双手微微握在一起,心脏又是一阵抽搐的疼痛。
“家乡发洪水,家人都过世了,不得已入宫为奴。”
“我看姑娘琴棋书画都略有所通,想来是富贵之家,若非家道中落,不会入宫的。”
连宁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指尖,好似这般就可以分担心尖的痛楚。
家道中落……
她不是家道中落,而是灭门之灾。
就连这个“董”姓,也不敢再用。
“富贵荣华不过过眼云烟。无论身在何处,守住本心,便可自在。”
“守住本心,便可自在……”男人淡声重复,“常棣受教了。”
因为时常出宫,连宁对宫外的绸缎庄、首饰店、布艺坊等都十分熟悉。余杭绸缎是帝京最大的布庄,不仅网罗了全国各地的各种面料和布匹,更有各色成衣,帝京的贵人们都喜欢到这里挑选布匹,定制衣衫。
连宁跟常棣一同进了店,四处转着,这里的布料虽不如宫里的精致华美,但成衣的图样、款式都很新颖,她打算挑几样带回宫里,让司衣局的照样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