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只有连宁与赵裴二人,气氛僵硬又古怪。
连宁一直垂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喘,就算察觉到男人一直在盯着她,也不敢抬头去看。
出了宫门,马车沿着长街一路出了帝京,往碧秋潭的方向去了。
碧秋潭。
一行人步行至半山腰的一处凉亭,远远的连宁就看到凉亭里的坐着的人,头发花白,却坐的笔挺,石桌上泡了茶,周围有数名家丁值守。
“让国公爷久等了。”赵裴爽朗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袁世樵急忙起身行礼,“老臣参见皇上。”
“国公不必多礼。”赵裴急忙上前扶了他坐下,“劳驾国公耄耋之年还不远千里入京,朕深感不安。”
“皇上说哪里话。老臣一生蒙受皇恩,皇上但有所命,必定鞠躬尽瘁。老臣一接到皇上密诏,便动身了,生怕耽误皇上的正事。”
“朕信中所言,国公以为如何?”赵裴直言相询。
袁世樵没有直接回话,倒是抬起头,一双浑浊的眼睛打量着站在赵裴身后的连宁,抚了抚花白的胡须,道,“听闻今年夏选,皇上后宫又新添了几位佳丽。不知这位是哪宫的贵人?”
连宁慌忙请安,“奴才连宁,给国公爷请安,不敢当国公爷谬赞。”
袁世樵抚须大笑,“是老臣眼拙了。姑娘清丽秀慧,想是帝京风水养人。”
“这是朕的贴身侍婢,国公不必顾忌,尽管直言。”
“回皇上,段兴来把持江州多年,无视朝廷法度,罗织党羽,大肆敛财,枉顾民生。今年春旱灾情严峻,老臣也曾多次上书,若非此次收到皇上密诏,老臣也不知自己的奏折竟早被人半路拦截。如今江州民乱四起,依老臣愚见,段家在朝中已是尾大不掉,段兴来不除,恐江州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