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十二点。
夜黑风高。
我坐在去往广林市第三人民医院的车上。
万万没想到,所谓的苦力,竟然是去医院里面偷药。
更没想到,我还得冒充病人混进去。
思及此处,我不禁抿嘴微笑。
都他妈死透了,还去看什么病啊!
麻烦你们直接把我推进太平间!
“待会儿我带你去挂个急诊,你记得叫,叫得越疼越好。”保镖头子换了一身刷墙工人的蓝色套装,头上还带着墨镜。
我:“......”
“头儿,”有人提醒他说,“这人是个哑巴!”
“哦!”
哦你个头!
“那待会你就帮忙叫一下。”
“怎么个叫法?”
“还能怎么叫,就‘啊啊’两声。”
“会不会太假?啊~啊~啊!这样叫,如何?”
不如何!
你这样叫很危险啊兄弟!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然后一脚跺到他的脚趾上,使劲碾了碾!
“啊啊啊——”
“诶!这就对了!”保镖头子一脸朴实地拍了拍手下的背,颇感欣慰。
“好呜嗯呃的。”
片刻后。
车子停在了第三人民医院门口。
我瞄了一眼门外的监控器,又把帽檐往下拉了拉。
“兄弟们各就各位...勒次狗!”
头儿一声令下,推开车门,拖着我就往大厅里跑。
“让一让!大家让一让!这里有位重伤患者需要急症!”
旁边的跟班低头就是一顿惨叫:“啊啊痛啊——”
叫声停下后,空气凝固了一瞬。
医院大厅里。
担架四处横陈着无人看管,上面堆着遍体鳞伤,血流不止的伤患,他们齐刷刷地看过来,目露不屑,和他们一比,我的伤就像被蜜蜂蛰了一下。
“哪里有重伤患者!?”一个护士捧着血袋匆匆跑过,抽空问了一声。
“恩...这里?”头儿有些不好意思地放小音量。
护士过来一看,有些气了:“不就断了条腿吗!我们医院已经忙不过来了,你们要么转院,要么等着!”
“是是是。”头儿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句,转头问旁边的人,“咋的了这是?”
“你不知道?今儿又炸了一家超市,就东方广场那儿的,伤了好多人。”
“啊?咋回事?”
头儿把我往旁边一放,就和那人聊上了。
然而他们在说什么,我一句都没听见。
我看着护士手里的那袋血,眼睛都快冒烟了。
好饿......
四周全是血肉的香味。
比我妈做的炖猪蹄还香。
但是不能下口。
我觉得有些头晕,可能是被肉香熏着了,但没想到越来越晕,到后来脑子都麻了。
再醒过神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竟然跟在护士身后走了一路!
艾玛,像个变态一样。
“今天也要送人过去?”
我刚停下脚步,就听门里有人说话,侧头一看,是科长办公室。
“对啊,哎,今天又新来了三个,有个都快满月了。”
“我操,必须送?这是做的什么孽啊!”
什么意思?
满月?
我皱了皱眉,本想着不要多管闲事,赶紧离开,但又忍不住好奇心,靠在门外听墙角。
“肯定得送啊,ZB研究所里的石老师下了令,我们只能照做。”
“那老女人就是个死变态!妈的!竟然拿孕妇做实验?你说她是不是脑子里进了浓|硫|酸?”
孕妇?实验?
我脑子里忽然闪过玫宁当时捂着肚子的画面。
难道玫宁也怀孕了?!
“嘘!傻逼!”另一人骂对方说,“你可小声点吧!人家头上有郑校长罩着,你头上呢?”
“老子头上自带天使光环!”
“那你怕是要升天了。”
郑校长。
石老师。
ZB研究所。
我压下心里的震惊和狰狞,在门内两人出来之前抓紧离开了,我一边走,一边整理思路。
要想尽快抓到姓郑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找ZB研究所的石老师,他们关系匪浅,一定有保持联系。
可怎么去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