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天起,戴亭霜做的炒肉就成了我尸生中的一个迷。
我甚至怀疑她是为了研究我,才装憨留在我身边的,可转眼瞧着她时不时往外掉的肠子,我又打消了这个顾虑,起身去拿针线。
“......”
不得不承认,我最近的针线活越做越好了,穿针过线不打结,缝肉补丁不留疤。
偶尔我看着自己拿针的兰花指,特别是那根忸怩翘起的小手指,就...忍不住点上一根烟。
人生啊。
寂寞如雪。
“咯咯咯。”我给戴亭霜缝好了肚皮,还不忘像个老妈子一样嘱咐她别乱蹦,别乱跳,乖乖搁一边坐着。
不过她听不明白就是了。
哎!
我把针一扔,拍拍大腿站了起来,去里屋的衣柜里换了身干净衣服。
差不多该出发了。
听昨天那两人的对话,意思是今天还得来波大的。
他们怎么整我是没意见,丧尸死多少我也觉得无所谓,可那些小孩子,必须救下。
这他妈就是老子的底线!
我妈用擀面杖给我从小打出来的底线!
“呜?”蛋蛋见我拿着钥匙,有些好奇地跟了上来。
“咯!”一边去!
“呜?”蛋蛋耸了耸鼻子,一口叼住了我的裤腿。
“咯!”咋还粘人了呢?
我弯腰扯住它的脑袋,正想往后掰,却没料到它突如其来的撒娇,竟然拿大舌头狂甩我帅脸!
我去。
兄弟你多久没刷牙了?
我抹了把脸,感觉快被腐蚀烂了。
等等!
我看着自己手上的血渍,忽然明白过来,我他妈竟然忘了变装?
我现在这样一走出去,岂不是立马就会被人识破,这大白天的。
好险。
蛋蛋,真是条好狗。
我有些感动地看着它,它也有些感动的看着我,因为它嘴里正舔着一小块肉屑,是我之前吃胡萝卜炒肉粘到脸上的。
“嗷呜?”蛋蛋摆着一副“傻子你瞅我干啥”的表情,扭扭屁股走了。
嘭。
我把门一关,风衣一甩,潇洒离去。
这个家,没有值得我留念的东西。
傍晚的东大街上空无一人。
我蹲在昨晚的那个报亭里,一边偷瞄着外面的情况,一边从风衣里掏出了粉底液。
卟~
捡来的过期粉底液被我一压,发出了一声哀鸣。
根据童年抹宝宝霜的经验来看,我挤了两大坨放在手心里来回搓搓,然后糊在了脸上,特别眼睛四周,我还多转了两圈。
“这片怎样?”
我刚想拿手机照照自己的帅脸,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
“还行,就炸过一次,上面说今晚还得来一次。”
“好...那我去把小孩接过来,你准备准备吧?”
“嗯~嗯~嗯~我不嘛!我不嘛!嗯~嗯~嗯~我还要!我还要!”
“......”
“不好意思大哥,手机铃声......唉不对啊!这不是我的手机铃声!”
我操!!
吓死人了!
我把手机一丢,又赶紧捡回来关了闹铃。
要命了...我自己的手机早八百年就不见了,好不容易在旅馆里捡到一个,没想到口味辣么重!
“出来!”报亭外放着的期刊被人一脚踹飞。
我犹豫了几秒,然后低头站了起来。
“你干嘛的!不知道5点以后不允许一般市民出门吗!”
我点了点头,又摇头。
“你别骂,人又不是故意吓我们的,”另一人劝道,“敢这个时间点出来的,应该是那边的人,别管了。”
“你是那边的?”他问我。
我操,那边是哪边啊?
尽管不知道,我还是老实巴交地点了点头。
“那你快走!这里马上就要清理了!”他说。
我又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没开封的烟。
“啧!你这人不行啊,怎么能公然贿赂呢?”他拿过我手里的烟,“不懂事!”
话毕,他们两人冲着不同的方向离开。
我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跟上去?
可我又不知道他们哪个才是去接孩子的,要是跟错了岂不是浪费时间?
天边悄然变黑。
我能听见丧尸们开始骚|动的声音,他们饿了。
没时间了。
我急得脑子一片空白,从口袋里拿出了另一包烟,抽了三根出来点燃。
要怎么做才能救下孩子?
我走到街道中央,来回踱步。
他们在孩子身上装了□□,要是明抢的话,说不准他们会引爆。
那就只能暗地里偷?
偷?
我吸了一大口烟气,看着脚下的水井盖,脑子里点亮了一颗灯泡!
艾玛!有办法了!
我把烟一丢,一颠一颠地往小巷里跑,老子记得那里也有一个水井盖!
哐仓。
我把水井盖重新关上,打开手机电筒照亮了下水道。
左右,左左,右......左?右?前?
我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淹过小腿的污水,心里有句mmp不知道可不可以讲。
我是一个路痴。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自信,竟然以为变成丧尸后,这病能够不药而愈。
哈哈...我真他妈爱瞎想。
没时间了啊!!!
我褥了把自己的头发,有些崩溃。
管他妈的!乱跑吧!
“哎哟!”
我一条腿刚抬起来,闻声又落了回去。
“去去去!死耗子!别过来!”
有人?
下水道里有人???
我把背贴在墙上,悄悄探出脑袋往右边看了一眼。
真的有人。
还他妈是熟人。
半张脸的手下,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