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无忌听着却是笑着啐了添福一口:“谁让你当牛做马了?我们这么做,也只想着你能同二儿好好过日子,不要辜负了如意替你们着想的一片心意!”
添福听着,又赶紧朝着赵如意磕起头来。
赵如意笑着避开了,然后拉起他道:“整这些虚礼做什么,你要和二儿过得好,就是对我的最大回报了。”
到了正日子那天,自是锣鼓喧天,宋无忌特意许了院子里的那些丫鬟婆子半日的假,年纪大的自是上门帮忙去了,年纪小的则是跟着去看热闹。
本来新娘子应该由着娘家的兄弟背上花轿,可自从她们几个被那个没良心的大哥抵赌债发卖了之后,便都在心里当他死了。
因此二儿就打算就这样走上花轿。
王婆子知道了却是劝她:“新娘子自己上花轿不吉利,你要是不嫌弃,就认了我当个干娘,我那儿子给你当个义兄,由着他背你上轿。”
二儿就看了眼陪着她的秋娘和三儿。
那二人均是点头。
一身喜服的二儿当场就认了王婆子做干娘,认了王婆子的儿子做了义兄。待到添福迎亲的花轿一来,她便由王婆子的儿子背着上了花轿。
王婆子的家离东四胡同不远,一路吹吹打打的,也才花了不到半个时辰。
早就有宋无忌的小厮守在了东四胡同外,一见着添福的娶亲队伍,就赶紧点燃了一早就挑在竹篙上的炮竹。
听着屋外的噼里啪啦声,正和众人坐在屋里闲话的赵如意也就放下了手里的吃食,跟着大家出了屋去瞧热闹,宋无忌也一并跟了出去。
宋无忌倒不是为了瞧热闹的,他只是觉得今天小院里的人有点多,他担心瘦瘦小小的赵如意被人磕着碰着了也不好,因此他就总是跟在了赵如意的身后,寸步不离,反倒没那心思去看这婚礼是否热闹。
婚礼,昏礼。
二儿被迎下轿时正是申末酉初,她捏着手里的大红绣球,由着添福一路牵着,心里却不断地嘀咕,因为她瞧着脚下的地砖好似并不是她熟悉的。
可很快,她的耳边又响起了昔日熟悉的那些声音,她又安心了下来。
她就这样被人一路牵着扶着,同添福拜了堂,送入了洞房。
在一阵起哄声中,添福挑开了她头上的红布,二儿才发现自己真的置身于一个陌生的环境中。
只是围在她身边的,还是平日里熟悉的那些人,她也就忍不住问起了添福这是怎么回事。
添福正要同二儿解释,没想却被人塞了杯酒在手里。
“小夫妻二人有的是时间说悄悄话,哪里用得着急在这一时?”说话的是周芮家的,虽然添福和二儿这一对是由赵如意促成的,可赵如意却把媒人的这个差事推给了周芮家的。
对此,周芮家的自是喜滋滋的,帮着忙前忙后的,竟比自己家讨媳妇还要开心。
而赵如意则是站在了屋里,面带笑容地看着这一对,并在内心感慨着自己这一生都可能不会有这样的热闹场面,更加没有机会穿上了红得耀眼的新娘服。
在喝过合卺酒后,添福就叫人给拖出去敬酒了,而先前在屋里看热闹的媳妇婆子更是去外面坐了席。
刚才还满满一屋子的人,一下子就散空了。
二儿这才瞧见了一直站在屋里的赵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