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宋无忌也知道再争辩下去,他同徐皇后之间也不可能出现一方说服另一方的情况。
只是他转身离开的那一瞬,别说屋里的徐皇后没想到,就连特意为他们守在门外望风的王福也没想到。
见宋无忌一个人从大殿里走了出来,在殿外听了个大概的王福赶紧上去劝阻:“世子爷,您怎么这就出来了?娘娘那真是为了您好呀!”
“无忌也知道娘娘是用心良苦,只可惜无忌早已心有所属,并愿与她同生共死!”说着,宋无忌突然在殿外的长廊上跪了下来,并朝着大殿里磕头,“还请皇后娘娘成全。”
王福一见这阵势就没敢再说话,而是一脸担心地瞧向了大殿内。
而大殿内却是一片安静,仿佛没有人。
时间在这一刻好似停止了一样,只有院里树上的知了在没完没了的聒噪。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突然听得在徐皇后在大殿里道:“既然你一意孤行,就别怪我善作决断,我今日叫你进宫并不是同你商量什么,而是告诉你一个结果而已!既然张天师说你和兴安郡主在两年内不宜成亲,那便先将你们二人的婚事订下来。”
听得这话,宋无忌自然是大骇。
他隔着丝织竹帘对着大殿内声嘶力竭道:“姨母!难道我一辈子和那兴安郡主形同陌路,您也觉得无所谓吗?”
可竹帘内却是再无回应。
一旁的王福则是目瞪口呆,他在这宫里也是当差二十几年的人,还从未见过有人敢这样同皇后娘娘说话,这也就是宋无忌,要是换做旁人,他早就要上前斥责大胆了。
这会儿,王福却是一脸为难地同宋无忌道:“宋世子,您这可是僭越了,就连太子殿下都不曾同皇后娘娘这般说话,可你怎么敢……”
后面的话,王福没敢再说,他只是劝着宋无忌道:“您还是先回去吧,留在这儿,也只是让皇后娘娘徒增伤心而已。”
宋无忌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他心里虽有不甘心也只得作罢。
于是,他便冲着那丝织竹帘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离去。
看着宋无忌离开时那落寞的背影,王福就长叹了一声,然后撩了身后的竹帘入得大殿去。
刚才还在大殿里的徐皇后这会子却已经是一脸愁容地躺到了偏殿的竹簟上。
王福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他走了?”徐皇后虽闭着眼,可听到王福那熟悉的脚步声,也就问道。
“是奴婢让那宋世子先回去了,”王福就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了专门用来捶腿的小木锤,帮徐皇后轻轻地捶起腿来,“宋世子只是年轻气盛,有太多事他现在还想不明白,还不能明白娘娘的良苦用心,娘娘就不要与他一番计较了。”
听着这话,徐皇后却是一阵苦笑:“我又怎么会同他计较?”
“我只是没想到,他竟会和他娘一样的犟!当年若不是她犟,我们又怎么会同意她和宋长盛的婚事?”一想起往事,徐皇后就显得很是痛苦,“这一次,绝不能让他和他娘一样,依照自己的喜好行事。”
宋无忌却是心情沉重地回了东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