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黑子猛亲了一通之后,我火急火燎的问他道:“爷呢?爷也被困在这里了吗?”
听我问起吴老道,黑子的脸上的兴奋一下子没了。
我一看他这表情,心里面咯噔一下,心说,咋了?莫非吴老道出了什么意外?
我没敢问黑子,只是眼巴巴的盯着他,等他自个儿跟我说。
黑子稍稍沉默了一会儿,道:“爷在,我带你去见他。”
一听吴老道还在,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儿,不过看黑子那表情,我感觉吴老道虽然在,可还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爷的身体还好吗?你们当初怎么到的这里?”我试探着问道黑子。以我对吴老道和黑子的了解,就凭他们俩那点儿道行,想要进入禁地,穿过弱水,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儿,可是人家就是出现在这里了,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际遇。
黑子一边带着我们走,一边说道:“这事说来话长,等到了地儿我再跟你们细说,至于爷的身体,没啥大事儿,就是被困在这里久了,困出了毛病,开始时,整日里唉声叹气的,后来直接是一幅生无可恋的样子,说自个儿无用武之地了,活着没意思,整日在洞里躺着,还得我伺候他。
我跟吴老道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对吴老道的性格还是很了解的,吴老道这个人,性格处在两个极端,对于许多事情,他有一股子闯劲儿与韧劲,对有些事情他看得很开,比如我们以前那么穷,穷的吃了上顿没下顿,要账的都快把他那把老骨头给拆了,他依旧整日里乐呵呵的,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还有好几次面对生死危险的时候,他总是临危不乱,敢以蝼蚁之力去憾动大树,输了也没啥,敢于低头,不怕当孙子,抽机会再反击,这是他心态好的一面,乐观,圆滑。
但其实,吴老道也是挺脆弱的,遇到某些事情,他也会厌世,就像之前,当他知道自己倾家荡产养了十几年,养的土坷垃里面出来的是一只黑狗的时候,他当时就晕过去了,那时候他是绝望的,那么多年来,支撑着他的信念一下子就没了,于是他直接不行了,在医院住了好几天,后来还自个离院出走,我们当他是去寻了短见自杀了。后来虽然知道他没寻短见,但他那时候的绝望是真的,如果不是黑子当时以一副狗样,表现出了不俗的一面,吴老道或许那时候就颓废了。
现在听黑子这么说,我大概就知道吴老道是个什么状态了,像他,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浪荡江湖,结果浪荡到这里被困住了,这就像一只自由自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的鸟,忽然被关进了笼子里,对吴老道的打击绝对比土旮旯里面钻出来一只黑狗要严重的多的多啊。
“爷那么喜欢你,你就没好生的劝劝他?”我看着黑子问道。
黑子瞪眼道:“那能不劝吗?能劝人的话我都劝了,可爷这个人,你别看他平日里挺开明,挺机灵的,可到了关键时候他是油盐不进啊,我好说歹说,说我们爷俩即便出不去,在这片地域中修行也还是不错的,最起码,这里灵气充沛,比人世间要好的多,然而,爷就是不听,说他闯荡江湖凭的从来都不是道行,修行对他来说没鸟用!”
吴老道这话说的不假,他闯荡江湖,凭的全是一张嘴和一些小聪明,就他那道行,现在想想,连只三脚猫都算不上。不过最让我佩服的一点就是,人家吴老道就那么点儿道行,还愣是跑到这弱水河底来了,真不是一般的牛逼。
黑子像是终于找到了倾诉的对象,还搁那跟我抱怨道:“为了让爷从那洞里出来,我是绞尽脑汁啊,我曾经三天不给他做饭,饿着他,想把他逼出来,结果爷扯着嗓子在洞里骂了我一天,骂我是一只白眼狼,说我是他敲髓洒膏,跟你差点饿死才养出来的,孝顺他是理所应当,我不给他做饭就是不忠不孝,忘恩负义,说的我是无言以对啊,现在你小子来了太好了,你也是爷养大的,以后咱俩轮流照顾他。”
黑子这话说的,跟吴老道养了俩儿子小,俩儿子轮流养他老似得,听的我哭笑不得的,我说:“黑子,你咋那么没出息?你咋就不想想咱们怎么出去呢。”
“能不想吗!”黑子说:“为了想怎么出去,我跟爷的脑子都快想炸了,这不就是因为想不出来,爷才万念俱灰了吗。”
黑子说到这里,伸手往前方一指,道:“看见了没?就是那儿,我们一直就住在那处山洞中呢。”
我顺着黑色的大爪子往前看去,但见前方山根子底下,有一个挺大的山洞,山洞外面还挂着个草帘子,山洞的旁边堆着一些干柴,在旁边还有一些石头做成的锅灶之类的生活用具。
看着这简陋的一幕,我鼻子发酸,这好几年了,吴老道跟黑子迟迟不回家,合着是被关在这里,过着原始人的枯燥生活,若非这次机缘巧合我们被女鬼引到了这里,这辈子我或许都与吴老道错过了,这么想着,我反而心中感谢女鬼了。
黑子的块头比一只牛犊子还大,他的心性却还似一个小孩子般,走到洞口时,他停住脚步,冲着我挤眉弄眼,小声道:“你们跟在我的后面,千万可别吱声,我要给爷一个惊喜!”
说着话儿,他扭头用硕大的脑袋顶开了草帘,钻进了洞里。
我跟五爪金龙跟在他的身后
洞里面有光,光是自一个石盏中发出来的,不算太亮,但能照清洞中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