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虽然整个‘活了’过来,但肢体动作却很生硬,就跟机器人似得,一步一顿的往门外走。
若是不明就理的人,突然见到这么一幕,一准吓个半死,尤其月光下,纸人那张没有五官的脸,格外的惨白渗人。
这时,那个被我泼了狗血的鬼差又回来了,它想来是吃了亏怕了,一边往里走一边鬼鬼祟祟的瞅,然后见到走出去的纸人,眼睛一亮,手中的铁链子往纸人脖子上一套,拉着就跑了,丝毫没有怀疑。
我在屋子里看的忍俊不禁,这神经大条的鬼差,对工作也太不负责任了。
话说纸人被鬼差抓走了,可我们肉眼看来,纸人其实还在那儿,只不过这一刻,它不会动了,直直的杵在那儿。
吴老道掀开帐篷看了一眼老头子,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道:“好了,这一劫算是躲过去了。”
“吱呀。”
刘稳婆那屋的门开了,她显然听到了吴老道的话,迫不及待的跑了出来,看了一眼床上还未醒的人,又看了一眼吴老道。
吴老道说:“经此一劫,他的阳气大损,醒过来还得需要一段时间,不过你放心,他现在已经无碍了。
听了吴老道的话,刘稳婆喜极而泣,对我们连连拜谢,之后问我们有没有吃晚饭,她去给我们做饭吃。
我们本来就有事想问她,如此正好,便道:“那麻烦婆婆了。”
“不麻烦,不麻烦……”
刘稳婆颠颠的做饭去了,我跟吴老道烧掉了那个纸人,洗了手,坐在桌子边等着。
等待的过程总是极为漫长,许久,刘稳婆才炒好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菜。
“婆婆,您别忙了,快坐下吧。”我迫不及待的招呼她。
“小伙子,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问我老婆子了?”刘稳婆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笑呵呵的问道。
我一怔,心说她咋知道我要问她。
“我听孙道长说,你对当年的事一无所知,也去问他了,再看你焦急的样子,便猜到你肯定也要问我。”
刘稳婆说着话,在桌前坐了下来,道:“你们吃,一边吃我一边给你说道说道,这事压在我心底好些年了,除了我家老头子,我从来也没跟别人提起过,提了人也不能信……”
刘稳婆自顾絮叨了一番,目光定定的落在我的脸上,才沉默了下来。
她看我的样子跟孙尚一样,目光中有疑惑,有探究。
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排斥那种目光,那让我觉得,我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一个怪物。我于是打破沉默道:“婆婆,我听您之前说,我娘并非凡人,那话是什么意思?”
听我这么问起,刘稳婆收回目光,垂目如同陷入了回忆之中,半晌这才道:“我跟你娘的渊源,还得从我家儿子身上说起。”
“本来,我跟村子里的其他人一样,认为你娘他们是妖孽,对他们敬而远之。不想,后来她救了我儿子一命。如此,便成了我们家的大恩人,再加上后来发生的事情,我时常去老屋看看她,陪她说说话儿,这样一来二去便熟络了。
我娘能救人?是能看病?还是能看邪?
心生纳闷,我问刘稳婆,“您儿子当初怎么了?”
说起这事,刘稳婆些气愤道:“我儿子五岁那年,遭了歹人的算计。李家那个老不死的,压了我儿子的魂,若不是你娘帮着找了回来,我儿子怕是早就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