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谦,我们去送送萱慧吧。”这是高阳在知道萱慧准备离开梁国府后对房遗谦说过的唯一关于萱慧郡主和房遗爱和离之事所相关的话语。在房遗谦看来,萱慧和房遗爱的事情,他都不愿意过问。但既然高阳这么说了,他也只能沉默着点点头。
房夫人拉着萱慧的手,实在有些不舍得让萱慧离开。但既然是太宗的圣旨,便不能违抗。房夫人瞧见房遗谦和高阳也走到了大厅,忙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她身旁的萱慧看着高阳身旁的房遗谦,眼中满是出不清楚的情绪,张不了口,只得低头,默默咽下泪水。
“郡主,马车备好了。”管家从大门小跑而至。听到这句话后,房夫人又摸了摸眼泪,对萱慧道:“郡主,你嫁到我们梁国府也有些日子了,但我这个做母亲的却没有怎么好好照顾过你。”
“夫人,您别这么说。萱慧到了梁国府后,也没有怎么尽过孝道,萱慧并不是个称职的儿媳妇。”萱慧很是抱歉地同房夫人说道。
“不,这要怪啊。就该怪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房夫人说着又瞧了眼小儿子房遗谦,叹气道,“若是遗爱能有几分象遗谦这般出色,我便省心不少。说来说去,还是我们梁国府亏待了郡主你。”
萱慧见房夫人这么说,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是也又瞧了眼房遗谦,房遗谦却没有看向她,而是看着自己身旁的妻子高阳。高阳走到萱慧身旁道:“萱慧,姐姐和遗谦送送你吧。”高阳说着,也拉住了萱慧的手。萱慧缄默不语却也点了点头。
“是,是。遗谦和公主,还有我一块送送郡主。”房遗谦听后便走到房夫人身旁,扶着她,同高阳和萱慧她们一块走到梁国府大门那儿。
大哥房遗直正安排着护送萱慧郡主回越清王府的人,见房夫人领着四弟他们走了出来,忙走到房夫人面前作揖道:“母亲,马车和人手,儿子都已经备好了。郡主可放心回越清王府。”
房夫人听后点点头,看向萱慧,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萱慧则对着房夫人微微行礼道:“萱慧在此拜别房夫人。”说完,便由鸢儿扶着上了马车。接着一位越清王派来的侍卫长骑上高头大马走在队伍前道:“出发。”
“这次分别,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房遗谦看着有些感伤的高阳,毕竟就在前不久,太宗特赐了一块封地给了越清王。越清王府也搬到了那接近江南的封地,而萱慧此次离开,便也前往那封地。
“遗直,遗谦。”
房夫人忽然叫着两个儿子的名字,“我想去金昌寺烧香祈福,也顺便还愿。这次遗爱和遗谦能够平安回来便是好事。可惜,哎,不说了。”
一旁的管家听到房夫人要去烧香,便忙道:“老奴这就去看看下人们都准备得怎么样了。”房夫人点了点头。房遗谦与房遗直相互看了一眼,房遗直看向房夫人问道:“那父亲那儿呢。”
“我早就同他说过了。这些日子,他也想好好清静一下。这段日子,遗爱的事情真的让他很是烦心,还是不要再去打搅他了。”房夫人的话音刚落,一小厮小跑而来,到了房遗谦面前作揖道:“四公子,老爷请您到他书房一趟。”
房遗谦听后只是短暂地瞧了眼高阳,高阳心里也很是清楚,只怕房玄龄这次叫房遗谦过去,定是和房遗爱的事情脱不了干系。房遗谦脸上带着缓和的表情看向房夫人道:“母亲,那我就先去书房一趟。”
“好,你去吧。”
房遗谦随着小厮往房玄龄的书房那儿赶去,心中也开始思量着如何去应对父亲房玄龄极有可能会向自己抛出来的难题。
在房遗谦思索中,他同小厮已然到了房玄龄书房的门前。小厮朝里面报道:“老爷,四公子到了。”
“让他进来吧。”
小厮替房遗谦推开了门,房遗谦走了进去。房玄龄正坐在书案后,书案上放着一本摊开着的书卷。但瞧房玄龄的表情,平日里酷爱读书的他,此刻全然没有读书的兴致。
“父亲。”
房遗谦颇感压力地对房玄龄行礼道。瞧着房玄龄的表情,便觉定没有什么好事。果不出房遗谦所料,房玄龄一开口便不离房遗爱。他先是对房遗谦指了指书案前的那张椅子,示意房遗谦坐下,接着便道:“遗谦,遗爱在雁门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便和为父说道说道。为父虽知圣上和太子都是秉承大唐例律对遗爱判了罪。可是,为父还是想知道这个忤逆子到底干了什么事情才让圣上和太子都如此这般生气。”
房遗谦瞧着房玄龄脸上的表情便知道不可说谎。便实话实话地将房遗爱在雁门的所作所为原原本本地道来。房玄龄听后,脸色一变,将放在书案上的茶碗猛地用手扫到了地面上,怒不择语地说道:“混账,真是混账东西。我梁国府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家伙。活该,他这是活该。”
初听让人觉得房玄龄说的是房遗爱被李治判决关进天牢罚抄大唐例律,但听着似乎又像是有别的意味。房遗谦便问道:“父亲,是不是圣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