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青鸾见到皇甫成悦时,却发现他神情疲倦,似是没有睡好的模样。想到他昨夜与自己说过的话,青鸾不由得觉得好笑:“昨夜有人打扰王爷休息?”
皇甫成悦瞪了她一眼,往楼下走去。
青鸾跟在他身后下楼,却发现那白公子早已等在大堂中,见了青鸾,蓦地喜笑颜开。
青鸾一行四人跟着他们一行人,果然顺利的便出了城关。
青鸾不由得长长松了口气,望着前方一片陌生的土地,却不由得微微蹙了眉。
哥哥,究竟为什么来这里?
“秦兄?”白公子突然在一旁唤她,“相识即是有缘,东璃也不算大,不如请秦兄与我同行,先行去我家中做客几日,如何?”
青鸾忙不迭的就要婉拒,然而尚未开口,一直站在旁边的皇甫成悦却蓦地出了声:“白公子一片盛情,我等恭敬不如从命。”
青鸾微微有些诧异,皇甫成悦却仍旧是淡淡的模样,瞥了她一眼,再看向白公子时,他已笑得合不拢嘴。
“为什么要答应与他同行?”接下来的路上,青鸾刻意落后了几步,有些怀疑的问皇甫成悦。
皇甫成悦懒懒的看着远方的天空:“那就是你此行前来的目的,为什么不与他同行?到时候不费吹灰之力,你就可以见到你想见的人。”
青鸾蓦地白了脸:“你是说,哥哥他在东璃皇室?”
皇甫成悦微微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不可能!”青鸾不信。
“可不可能,待到达之日,自有分晓。”
青鸾忍不住捏紧了自己的手心,咬了唇,蹙眉思索起来。
对于野心勃勃的东璃,净虚来到这里,难道是为了度化他们?
一行人又前行了几日,便到达了东璃的都城。说是都城,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很小的城池,无论繁华或是辉煌都与西越或北漠没得比。很难想象,就是这样一个小地方的领主,竟然想侵吞西越的领地。
而东璃的皇宫,大约就相当于西越的王府,气派是有,却丝毫不显得辉煌,唯有那来来往往的侍卫,昭示着此处的重要性。
青鸾适时表露出了理应有的惊讶:“白公子……竟是皇室之人?”
对方哈哈大笑起来:“现在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我的真名,白遇夏。”
青鸾忙的低了身:“见过二皇子。”
“我既与你称兄道弟,便没有打算讲这些虚礼。你若如此,我可要生气了。”白遇夏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丝嗔怪。
青鸾身子僵了僵,方才站起来,道:“既然二皇子不与在下讲虚礼,那在下也就直言不讳。”青鸾一边说,一边看了皇甫成悦一眼,方才道:“不知二皇子可认得一个和尚,唤作净虚的?”
白遇夏愣了愣:“你怎会知晓国师的名讳?”
“国……师?”青鸾脸色倏地惨白起来,又回过头去看皇甫成悦,皇甫成悦却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淡淡的观赏着一旁的植物。青鸾移回视线时,却蓦地瞥见了前方回廊上,缓缓走过的那个身影。
来人青衫素服,身形颀长,出尘翩然的气息,她即便看不清他的脸也能感觉到。
青鸾呆呆的看着他一步步走近,看着他的目光掠过皇甫成悦,又在自己身上停留片刻,最后,他看向了白遇夏:“遇夏,此行可还顺利。”
白遇夏只是匆匆点了点头,便又蹙了眉看着青鸾:“这就是国师,你认得他?”
净虚的目光再度扫过皇甫成悦,方才看向青鸾,微微蹙了眉,似在思量什么。
青鸾蓦地冷笑了一声:“不认得!”
她转身便想逃开,净虚却已经蓦地变了脸色,一把拉住了青鸾的手臂。
青鸾回转头,朝他怒目而视。
净虚仍旧细细的打量着青鸾,许久之后,方才微微诧异的开口:“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青鸾看着他,忽然就扑进他怀中,拼命的抡起拳头砸他:“你眼看着我被人掳走却不来寻我,一声不响的就消失不见,任由我双目失明,任由我一个人活在这世上,任由我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你竟然还问我是怎么回事?”
净虚默默的承受着青鸾的击打,待她打得累了,方才一把拥住了她:“青鸾……”
青鸾埋在他怀中喘气,许久,终于忍不住低低的哭出声来:“哥哥,为什么你要丢下我……”
一旁的白遇夏,惊得几乎要摔倒在地,手微微发颤的指着青鸾:“你你你……你是女儿身?”
皇甫成悦在一旁冷笑了一声,净虚又看了他一眼,方才对白遇夏道:“舍妹,云青鸾。”
两个时辰后,青鸾坐在净虚的房中,因为哭得太久,此时仍止不住的抽气。
净虚亲自冲了一壶热茶,斟了一杯递给青鸾。青鸾却像看不见一般,固执的不肯伸手接。净虚无奈,唯有将杯子送到青鸾口边,将热水喂进她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