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自九天之上洒下,长安的晨钟便悠扬的在传来,于是,当晨钟响起时,长安一百零八坊的坊门同时开启,早起外出的长安百姓,便从刚刚开启的坊门中挤出。
今天,对于长安的那些有孩子的人家,绝对是值得由衷开心的日子,因为,就在今天学宫正式的开学了,他们要将自家的孩子送往学宫,交给学宫的先生们,从此就眼巴巴的等待着,自家的孩子成材了。
距离学宫当日的典礼,已经过去了数日,然而,那场盛大的典礼的余热,却还在长安的大街小巷,不断的盛传着。
阳光洒在长安城里,刚刚从坊门里出来的人们,手里牵着孩童的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与同样送孩子去学宫的家长们攀谈着,一路说说笑笑,渐渐在去往骊山学宫的路上,汇聚成一股人流。
这股人流当中,有来自匠户、有来自农户、有来自商贾,身份各不相同,学宫入学的条件很低,只要是大唐人,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可以将孩子送来学宫。
大街上人流如潮,全都是手里牵着孩子的家长,中间间或出现一两辆马车,那定是出自某个士族家里的。
这次学宫开学,可不光是百姓家的孩子,还有更多士族勋贵家的孩子,都会一起送往学宫,跟百姓家的孩子一样,被学宫传授知识,将来或许有机会,还能一起同朝为官。
学宫的门前,此时,学宫的教习们,全部站在阳光铺开的门前。脸上挂着微笑,身着宽大的儒袍,胸前那代表着学宫教习身份的胸牌,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而在教习们身后,则是那块巨石,上面由李二亲笔题写的校训,此时,早就被石匠们,雕刻出来,并且上好了红漆,在阳光下便显得格外显眼。
赵谌一身宽大的儒袍,站在裴寂的身旁,望着渐渐向学宫而来的人流,头也不回的对裴寂道:“差不多五百名有了!”
“老夫觉的超过了!”一旁站着的裴寂,听到赵谌这话,嘴角微微上扬,伸手轻捋着颔下的胡须,笑着开口说道。
说这话时的裴寂,目光里同样跟赵谌一样,闪烁着莫名的异彩。
遭遇了一次人生滑铁卢,从位极人臣之巅跌落谷底,再到此刻成为学宫的教习,此时的裴寂,似乎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
五百名学生,这是赵谌最初的估算,看到下面汇集而来的人流,赵谌觉的,距离他所估计的五百名,已经相差不远了。
只是赵谌却不知道,这些孩子中,能有多少让他意外的存在。学宫的资源很紧张,说是无条件入学,可在入学时,会有一个智力的测试,这个测试并不会阻碍任何人入学,但结果,却能决定以后的分班。
学宫不可能,将大量的资源,均摊给所有人,所以,在学宫里会有一个分班,届时按测试的结果,分为普通班跟高级班。
负责测试的人乃是公输斗,此时的公输斗,就坐在学宫门前的一张长条桌后,桌面上放着一沓纸,上面都是一道道测试题目。
不需要用笔答题,只需要在公输斗一道题一道题询问时,回答上来,题目由简入难,总共有五十道,但其实,评判的结果的标准,却只有十道为准。
能够回答出十道题目的人,智力都是相当了不起的,所以,毫无含糊,这样的人,到时会被分到高级班里,由赵谌公输斗等人,亲自传授格物的知识。
往来学宫的路上,人流渐渐向着学宫接近,赵谌已经从中看到了许多熟悉的身影,长孙冲、李景恒等人。
这些家伙都已经是平康坊的常客了,如今,却被被他们的老子逼着来了学宫,几人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难受,便似是上刀山火海来了一样。
跟这些纨绔二少们一起的,乃是程处默的马车,不过,程处默可不是来上学的,而是,来送他两个弟弟来上学的。
赵谌倒是希望,程处默也能在学宫,学习一阵子的,以程处默的性子,赵谌当然不奢望,程处默能学到什么东西,但最起码能学会简单的数学也好呀!
可惜,无论赵谌怎么劝说,程处默都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死活不答应来学宫。
到了最后,这家伙居然嚷嚷着,要去新军营,哪怕天天被牛进达虐待,也不愿来学宫学习。
赵谌还能有什么办法,只好遂了程处默的意思,将程处默弄进了新军营,跟独孤谋一起,天天被他训的鬼哭狼嚎的。
房玄龄的儿子房遗爱,杜如晦的儿子杜荷以及李靖、李绩的儿子,全都被家人全部送来学宫,长安勋贵家的,除了跟儒家渊源很深的,几乎都将子嗣送来了学宫。
李承乾也带着自己的两个兄弟,李泰跟李格,夹杂在人群中,向着学宫而来。
至于李承乾本人,则成了学宫中唯一的一名流动学生,闲了就来听课,忙了直接可以不来。
“嘿嘿!”李景恒的马车一停下,李景恒便从马车上下来,一脸哭苦兮兮的表情,来到赵谌的身前,欲哭无泪的道:“某家到底还是被赶来了,今后就指望谌哥儿你了!”
“被赶出家门了?”赵谌听着李景恒这一脸生无可恋的话,嘴角禁不住抽了抽,斜睨着李景恒问道。
“差不多!”李景恒苦兮兮的道:“钱都被没收了,还说了不在学宫里混出个名头,就别想再进家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