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中,皇后娘娘坐在主位上,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坐在下首的肖二老夫人则是一副心神不宁急不可耐的模样。
“娘娘,这余公公走了已经有小一个时辰了吧?”终于,肖二老夫人忍不住的问道。
皇后娘娘看向身旁的严嬷嬷,严嬷嬷微微屈膝,声音一板一眼的回答道:“还差半刻钟便到一个时辰了。”
“这就是了。”肖二老夫人皱了眉,“这早该到了,怎么等到现在还没动静,余公公在做什么?这么不将娘娘的旨意放在心上。”
这要搁在平时,和余公公一向不对付的严嬷嬷必定要逮着机会上眼药的,只不过这次,严嬷嬷却并没有这么做,她巴不得余公公没有将那位秦少夫人带进坤宁宫。
因此,一向和余公公算是死对头的严嬷嬷罕见的为他说了回好话,“这去宫外宣旨,遇到的特殊情况比较多,或许是秦少夫人并不在府里,要等人回来,听说秦少夫人还怀着身孕,这怀着身孕的人坐马车,马车是不能行驶太快的,否则颠簸了,对大人孩子都不好,还有这宫里还有很长一段路要靠自己走的,怀了身子的人走的肯定就比一般人慢一点。
余公公说不定心里也着急,但是像奴婢这样在娘娘身边服侍多年的老人儿,都知道娘娘的性格,最是宽和大度,慈悲为怀的,对于怀孕的臣子之妻,即使是娘娘自己,必定都会善待的,更何况奴婢们这样的下人,更不敢给娘娘脸上抹黑,连累娘娘的名声。”
严嬷嬷也算是用心良苦了,她这样说,也是在提醒皇后娘娘,无论如何,无论肖二老夫人想做什么,那位秦少夫人已经怀了秦大人的骨肉,现在他们想要拆散人家夫妻父子,这是极不仁慈和道德的,一旦让外人得知,于皇后娘娘的名声很不利。
肖二老夫人蹙着眉,她听严嬷嬷这话很不舒服。
“双喜,你自小也是我们家的下人,后来跟了娘娘来到宫里,做了这天下最尊贵的地方的掌事嬷嬷,这份富贵少不了我们肖家的功劳。
再说然姐儿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她是娘娘的侄女儿,从小一向得娘娘喜爱,又生的那么美丽,更有一副玲珑良善的心,她眼看着姐姐妹妹们都有了婆家,就她一人没个着落,在家里,经常以泪洗面,愁思满腹,她怕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担心,从来不告诉我们这些事,可是做长辈的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我们只有心疼的。”
肖二老夫人唤了严嬷嬷的闺名,连说带训的,她的眼眶里也渐渐聚集了泪水,她拿帕子拭了拭眼泪,叹了口气继续道:“说到底,然姐儿如今这样,还不是因为当年那桩事,那时我之所以同意然姐儿和长公主之子的婚约,却是看在娘娘的面上,长公主毕竟是娘娘的大姑子,又得皇上尊敬爱重,我们想着,和安成候府与长公主府结亲,这于娘娘是有诸多益处的。”
“没想到,却害了我们然姐儿,让她到现在只能屈就小门小户人家的哥儿,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略微顺眼的,却阻力重重。”
肖二老夫人说着,满眼殷切的看向皇后娘娘,道:“娘娘,我来宫里之前,然姐儿还再三请求我,不要让娘娘为难,否则就是她的罪过了。
娘娘,您说,这样懂事的孩子,我怎么忍心她落得个终身无所依靠所嫁非人的下场。”
皇后本来有些走神的心思被肖二老夫人这番话说的顿时回了神,她看了看肖二老夫人,肖二老夫人眼睛红红的,仍在为肖四姑娘叫着屈,简直声声指控,字字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