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进屋,玄关里摆放着他的鞋子。屋子里安安静静的。餐厅客厅露台都没有人。
她不明白,走到卧室门口,拧开门。他躺在她的床上,静静睡着。
睡梦中的他褪去了平日的淡漠疏离,修长的眉峰,高挺的鼻梁,因入睡而比往日多出一丝清润。
冷静分手期,她其实也想他。或许没有耳热心跳的刺激,但近十年的相依为命不是说断就断。
她爬上床去,侧躺在被子上,不远不近地挨着他。即使如此,也感觉到他的气息好温暖,几乎要把她融化。
沈弋察觉身边一沉,朦胧醒来,尚未睁开眼就接触到她冰冰凉凉带着风雪的气息。
他侧身,伸手出被子,勾一下她的手臂,温暖的下颌抵住她冰冷的额头,呢喃着唤了声:“暖暖。”
很快,他清醒过来,一开始,他以为甄暖也是要和他和好,可她脸色不对。
“怎么了?”
“在想事情。”
“想什么?”
“就是想,我们在一起,好久好久了。久得……是我的一辈子呢。”
久得,如果分开,我都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会是怎样。
沈弋敛瞳,他很明白。他看过那条新闻,垃圾场里的9年鞣尸。
9年了,真如当年夏时所说,重见天日。9年前,他重返过现场,因为夏时偷了他的戒指。可即使重返,他也没能找回戒指,而是废了一只手。
沈弋很清楚甄暖此刻不正常的状态是为什么。可更叫他担心的是,言焓肯定知道鞣尸的意义。可他居然没有任何动静。不,他已经有所行动了。
沈弋已完全清醒,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而甄暖忽然离开,翻身下床。
他忽的握住她的手腕:“去哪里?”
“出去。这里很闷。”
“因为什么?”
“因为你。”
沈弋眯起眼睛,目光有些危险。而她直视着他,丝毫不畏惧:
“沈弋。”
“说。”
“你消息那么灵通,肯定知道阳明垃圾场鞣尸的事了吧。”
“知道。”
“你的尾戒在那具鞣尸的衣服口袋里。”
“什么尾戒?”他斜倚在床上,似笑非笑。
“我只是记忆力不太好,可你当我是傻瓜吗?”
“当你是傻瓜,那我是什么?”沈弋问,“我喜欢一个傻瓜,我是什么?”
甄暖低下眼眸不吭声。
沈弋见她表情蒙蒙的,像在发呆,他把她搂进怀里:“暖暖,我们和好吧,你给我一点时间。”
她用力挣开他:“不对,那枚尾戒就是你的。”她站在床边,瞪他:“就是你的!”
“照片还在墙上呢!”她走去客厅,看到10年前的那张照片。她把相框掰下来,拆出照片,刚要转身,手中一滑,照片被沈弋抽走。
甄暖去抢,他把照片背在身后,一只手换到另一只手。她围着他转圈圈,却抢不回来。
“给我!”
“给你干什么?”
“这张照片里边有你的尾戒,订制的,其他人不会有的!”
甄暖扑去他身上抢,被他一把掐住腰,摁进怀里。他凉薄地眯起眼睛:“所以,你想拿这个照片去揭发我?”
甄暖愣住。是啊,她要拿照片去找言焓吗?告诉他,沈弋杀了他未婚妻,让他把沈弋抓起来,或直接杀了沈弋?!
甄暖内心挣扎,沈弋松开她,走去厨房。
几秒后,甄暖听到燃气灶打开的声响,跑过去,沈弋立在灶前,照片在火里焦黑卷曲,男孩女孩的笑脸灿烂如夏。
甄暖扑去抢救照片,沈弋单手把她制服,箍进怀里。
“你放开!”她尖叫挣扎。
“没发现你那么喜欢这张照片。”
“你放开我!”她心急如焚,眼睁睁看着照片在炉火上跳跃。她像小兽一般撕打挣扎,他如泰山岿然强势。
照片烧得只剩黑灰,她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仰头望他,表情不可置信,可以说失望至极:
“是不是你杀了夏时?”
他被她眼中的失望刺痛,弯了弯唇角:“是或不是,对你有差别吗?”
甄暖心底发凉:“如果是,我们永远没有和好的机会,这一次,彻底而绝对的分开。”
“你再说一遍!”
甄暖心中巨震。
“甄暖,你敢再说一遍?”
“我敢再说一遍,沈弋,你敢再听一遍吗?”
他看着她,冷酷而绝望。
“我们早就分手了,沈弋。再没有和好的机……”一瞬间,甄暖悬了空,被他抓提起来摁到嘴唇上,剩下的话被他吞进嘴里。
他狠狠吮咬着她的唇,吸吞着她的舌。
甄暖呜呜直叫,用力挣扎都是徒劳。他太用力,把她口腔肺部的空气都吸干净。
她很快没了挣扎的力气,他却上了瘾,来了火,把她放倒在沙发上,吻她的脖子,吻她的耳朵,拆解她的衣服,抚摸她的身体,扒她的裤子。
“不要!”甄暖哭叫,手脚并用地逃,却被他扯回去,长指摸到内裤下。
甄暖浑身的血液都冲到头顶,惊愕地瞪着他,两只脚朝他脸上踢。沈弋握住一只,另一只没躲过,蹬到了他的下巴。
甄暖哇哇嚎哭,可一只腿被他死死箍住,大大地打开。
任她如何尖叫哭闹,他都不停息。
她惊惶,恐惧,羞耻,震惊,恨他恨得咬牙:“我讨厌你,沈弋,我讨厌你。我再也不想和你在一起。”
世界安静下来。
“你讨厌什么?讨厌尾戒的事,还是刚才我对你做的事?”他冷笑,“我们在一起那么久,我什么时候强迫过你?但总有一天我们会继续刚才的事,一次,两次,很多次……还会生小孩。”
甄暖缩在沙发上,长发遮面,颤声哭泣:“我不要。刚才我说了,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我以后一个人,不和你一起。”
“你以为在一起是什么?我给你无忧无虑的生活,迁就你,宠着你,惯着你,而你不用为这段关系哪怕尽一点儿心,想来就来,说走就走?”
甄暖呜呜直哭:“我不管,我不要和你一起了。”
他被她气得笑出一声,“我不同意!”
“那你想怎么样?把我绑在你身边?”
沈弋眼里闪过一道清冷的光,甄暖心底凉飕飕的,对他的霸道陡生厌恶排斥。
她起身往外跑,被沈弋一手拉住:“暖暖,我会送你去美国。”
“我不去!”
“为什么不去,这里有舍不得的人?”他也失了冷静与风度,尖酸而刻薄。
“你说什么?”
“为什么是夏时?之前的一切你都可以揭过去,为什么这次不行?夏时,你甚至不认识她,却因她和我翻脸。因为她,还是因为言焓?”
“我和他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沈弋握住她的后脑勺:“这段上下级关系,能让你乖乖回来找这张照片去给他看?”
“我说了,我以后一个人,不和谁在一起。”甄暖悲哀,不知该如何解释,疲累感再度弥漫心头,
“不是因为任何人,沈弋。是你,我不喜欢你这样。姜晓死后,我和你说过;阮云征的事后,我也和你说过。”
“对不起,我也很累,但一切都会好。”
“不会。”她哽咽,泪水弥漫眼眶,“因为现在,我也累了。一次一次,我也累了。”
沈弋的眼眸变得寂静。
他低下头,一下一下亲吻她的脸颊,她的唇,她的耳朵:“给我一年时间,我一定会给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