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这刘大胆老毛病又犯了,他们每人就一把破匕首,一个人平均要对付一个半的鬼子,五个打八个,放着枪不用,小刘他们这是想干啥呀?”小刘五人把花机关往后背上一背,围成一个大圈,反手持着匕首就和已摆成拼杀大阵的八个鬼子不丁不八的转起了圈,牛二旺远远看到后,急忙对一班长说道。
“报仇!”一班长这次出奇的平静,对于小刘又一次的大胆行为没有发火,从牙缝里只迸出了两个字。
“报仇?”牛二旺一愣。
“对!报仇!他们要为山村那些惨遭鬼子毒手的乡亲们讨回血债!”一班长说着加快了脚步,最后大步奔跑了起来,后面跟着牛二旺和271旅那一个连的官兵。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长而强、锋芒毕露,短而诡,诡异、暗藏杀机。毕竟鬼子手上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又是丁字排开、背靠背的拼杀大阵,攻击范围就很广了,攻击威力也十分巨大;而小刘他们手持匕首就必须接近鬼子才能进行攻击,打斗时行动要更快速,将承受更大的风险,是以命搏命的打法。一班长都看到鬼子得意地狞笑了,自然就有些担心了。
心胜则无敌!小刘五人却像没事人一样,刚转了两圈,“攻击!”小刘一声大喝,五人瞅准空门矮身疾扑,快如闪电,寒光闪烁,急速扑来的一班长等人眼一花,噼里啪啦五声重物坠地声过后,又传出五声吃痛声。
一班长他们定睛一看,小刘五人一招得手后,再不纠缠,早已抽身退出了阵外,齐齐排成一排,嘴角全都勾起了一抹冷笑。而鬼子拼杀阵型中有五个鬼子都是用左手捂着右手腕,鲜血已从手指缝流淌了出来,一个个痛的呲牙咧嘴,五支上了刺刀的三八步枪分别躺在他们的脚下静静的等着他们的主人重新再端起来战斗,可是永远也不能端起它们了,因为它们的主人全被挑断了右腕手筋,成了废人一个。
剩下的三个鬼子吓得腿肚子转筋,想跑却拔不动双腿,只把双眼紧紧盯着五人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瑟瑟发抖。小刘对一个战士一努嘴,那战士微一点头,向前跨出了一大步,一个人又围着鬼子转动了起来,带动着鬼子也跟着他转动了起来,慢慢的受伤的五个鬼子转到了一起,那三个已经惊破胆的鬼子也背靠背的转到了一起。
没有配合,一个人拿把匕首就敢挑战日寇的三人拼杀小组?日军一个配合默契的三人拼杀小组可是能够轻松应付中国军队一个班、甚至一个排的拼杀攻击呀,想想都够大胆,够疯狂,急速奔过来的一班长气的站在对面一指小刘喝道:“刘大胆!你他娘的想干什么?”
“我要让狗日的黄泥落裤裆!下辈子也记住!中国人不是好欺负的!”小刘恶狠狠的说道,双眼喷出的怒火仿佛要把这些鬼子烧成灰烬一样。
“砰!”
突然一声九七式狙击步枪枪响,小刘他们不由吓了一跳,五人一愣神,三个鬼子一看机会不容错过,挺着刺刀就扎向了和他们转圈的那个警卫班战士。
“哒哒!哒哒!哒哒!”
危急时刻,一班长一看不好,于电光火石间扣动了花机关的扳机,一连三个点射,那三个鬼子全被子弹击中了大腿后部,集体来了个恶狗扑食,抢倒在地。一班长为自己的手下解除了危险,身后传来了牛二旺的呼喝声:
“别动!再动信不信老子也给你们放放血!”
“这些杂碎!”一班长一听,就知道271旅的人在身后做手脚要抢功被牛二旺一枪给震住了,他愤愤地骂了一句,这些混蛋早不抢功晚不抢功,偏偏在自己的部下要决杀之时抢,害得自己的兄弟差点被鬼子给捅了,不由怒火中烧,转过身来双眼一扫,径直快步走到左侧两个第271旅士兵要捡津田大佐佩枪和佩刀的地方,二话不说,一连两枪柄就把那两个士兵砸倒在地。
就在刚才,这两个士兵在那上尉连长的暗示下偷偷溜过来要浑水摸鱼,其中的一个士兵弯下腰手伸向了津田老鬼子的枪牌撸子,指尖刚触摸上枪身,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就擦着他的手背打了过去,带走了一道油皮,鲜血渗出,吓得他急忙缩手立起了身,正忍着手背上传来的灼热感和刺痛呢,就被人给砸倒在地了。
这家伙也不是个善茬,抬头一看原来砸他的是中央军一个当兵的,他伸手揉了揉后背被枪柄砸击的地方,活动了一下筋骨,猛地跳了起来挥拳直击一班长的面门,结果被一班长用花机关向外一格,枪柄顺势向前一推一翘,这家伙被狠狠击中下颌,人仰面朝天摔了出去后就昏迷了,他要是知道林海峰亲兵警卫班战士们的身手和狠劲,打死他也不会跟一班长动手了。
“中央军杀人了!”第271旅那个上尉连长不失时机的吼了一嗓子。
历来中央军和地方军队就有矛盾和隔阂,这一嗓子激起了271旅这个连的官兵们的愤怒,一个个扔下了武器,扑了上去就和警卫一班打起了群架。
不管对错,军人都是有血性的,只要你敢叫阵,我就敢应战。打架对他们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了,一言不合就会打起来,况且现在不是一言不合,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军人的荣誉和利益之战。
双方都没有动用家伙什对攻,只在拳脚上见真章,一时间乒乓倒地声、吃痛喊叫声不绝于耳,271旅一个连一百多人几乎是十个打一个,却被林海峰的亲兵警卫班十五个人转眼间放倒了一片。此时,警卫班只有一个牛二旺好像脱身于事外了,因为271旅的人根本没人去找他的麻烦,貌似也没人敢找他的麻烦;也难怪,毕竟牛二旺一杆神枪把他们一个连的人从鬼子的火网下给救了出来的,再怎么混蛋也不能恩将仇报吧?
对于牛二旺来说,这样也好,反正八个鬼子伤兵也得需要有人看着嘛,他快步穿过拳脚相加的人群,捡起地上津田大佐的佩枪和用毯子包裹着的佩刀,返身小跑着走到一处制高点上,双眼死死盯着鬼子伤兵,以防他们临死反噬或是乘乱逃跑。
话说林海峰亲自训练自己亲兵警卫班的铁三角攻击阵型是用来对付鬼子的,或是进攻,或是拼刺都能用得上,现在被一班长他们在打架中不知不觉地给运用了起来,而且用到了极致,攻击的、掩护的、支援的应有尽有,这就是在长期相濡以沫的战地生活中,他们已经生死与共,谁也离不开谁了。虽然271旅的人多,以十比一的优势没能站上上风不说,就连一班长他们的衣角都没能沾上,被打得鼻青脸肿,满地翻滚,自然是意料之中了。
“砰!砰!砰!”
三声柯尔特M1911手枪枪声传出,就是一声打雷似的暴喝:“都给老子住手!”
双方慢慢停止了打斗,纷纷扭头一看,一个身穿灰呢军服的上校军官手提着柯尔特M1911手枪,枪口的硝烟还未散尽呢,正怒目而视着他们。第271旅那个上尉连长一看来人,原来是同守城门山防线上的友军,有些吃惊,连忙偷偷躲到了一边。
来人是新编第13师第77团团长陈焕柄上校,是地方军鄂军的一员虎将。由于蒋介石嫡系中央军土木系的缔造者陈诚在淞沪会战于第13师几乎损失殆尽时,便开始着手吞并这支鄂军部队。第13师虽然被陈诚派人接管了,但是那位奉命接管13师的新任师长吴良琛对于“改造”却未能顺利进行。吴良琛首先将部队番号重新调整,保留了37旅的番号,把38旅改称39旅,四个团的番号也调整为第73、74、77、78团,另建补充团。随后他将部队中的较有声威的旅长夏鼎新提升为副师长,另一旅长潘祖信则被保送陆大受训,师参谋长改由何大熙担任。随后分别以张亚一、余跃龙担任第37、39旅旅长。在团长的任命上,他拟全部由黄埔系的毕业生来接替,这一任命,迅速遭到了第13师官兵的集体抗议,副师长夏鼎新趁机由联合起的两个旅长联名致函军委会,厉数新任师长吴良琛的种种劣行,迫使吴良琛在原部队中择优提升鄂军骨干为团长,最后决定以王胜泌、刘士伟、陈焕柄、范柳权、涂直分任第73、74、77、78团和补充团团长【第13师的人事虽然波动上去了,但是由于吴良琛的急切措施,遭到了13师老人抵触,埋下日后在战场上所发生的祸端】。陈诚见吴良琛根本摆不平第13师的老底子,遂调他为高参,另调第76师副师长方靖少将接任第13师师长。那方靖到任后首先做的就是裁撤了补充团,把补充团的兵力补充到其余4团中,减弱了将会联名攻击他的一份力量。紧接着就把旅长张亚一调为附员,升余跃龙为第39旅旅长,保留第77团团长陈焕柄的职务,其余旅团长皆由黄埔生担任。这一次改动,与吴良琛的做法基本一样,但是由于13师在徐州会战的种种表现,以及部队损失过重,基干大部分在部队溃散时损失,以无法用部队老人来填补空缺为由,使得方靖的做法基本合情合理。这次补充来的黄埔系旅团长计有第37旅旅长朱鼎卿少将、第73团团长田耕上校、第74团团长孙殿元上校、第78团团长谢俊汉上校。此间部队的营连长也被方靖以缺少骨干为借口而以黄埔生充任。这次改造使13师的鄂军成分大为减弱,四个团长中只有77团团长陈焕柄是13师的老底子了,陈诚为了把新13师变成一支标准的中央军,岂会让新第13师的各级指挥系统有鄂军成份存在?陈焕柄也将面临着被撤换的悲剧,因而他非常敌视中央军。
由此,陈焕柄只把怒目盯着一班长他们喝道:“狗儿的!你们中央军打个群架都摆的是阵型,配合倒挺默契啊,那打鬼子呢?狗儿的!哪部分的?”
一班长一看陈焕柄盛气凌人的样子就非常反感,加上他们平时在地方军队面前骄横惯了,没好气地说道:“51师的,咋了?”
陈焕柄一看一班长吊儿郎当的样,怒道:“狗儿的!像个当兵的吗?你们的长官就是这样教你们的?”
一班长一听,不能给林海峰丢人,打了一个立正,敬了一个军礼道:“报告长官!我们是第74军51师302团警卫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