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刚过,于公望已经站在大帐外了,他没有和颜路一起进去,依着他的脾气,说不得又要与那个史将军争执起来,所以眼不见心不烦,干脆在外面等着,不多时,颜路从里面走了出来。
“颜老头,如何了?”于公望瞧见了,赶紧迎上去,问了一声。
颜路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是有些没有回过神来,不过嘴上还是说道:“这史将军与昨日相比就像是变了个人,果真如程医师所言,没有再难为咱们。”
于公望也是神情一顿,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听颜路的意思,这史将军一日的功夫便转了性了,着实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办妥了,便没什么好纠结的,两人相视点头,往那个院子走去,其他人还等在那里呢。
有了史将军的口谕,那些士兵果然放行了,不过也不敢太过松懈,毕竟里面关着的都是犯了大罪的重犯,还是小心一些,紧紧的跟在这些人身边。
院子内还站了两个守卫,也是手持兵刃,懒洋洋的靠在一旁的墙面上,正在闲聊,瞧见有人进来,赶紧站直了身子,待看清仅仅是那几个外人后,便又松了口气,门口的那两个守卫与他们打过招呼,然后领着他们进了眼前的一个屋子。
屋子不大,有些昏暗,瞧着应该是柴房之类的,颜路最先跟了进去,之后是于公望,只不过屋子实在是有些狭小,屋门也只有那么大,进去了几人,其他人便只能候在外面,程野没有急着进去,等两个老医师瞧完了,这才钻了进去。
屋内的气味很是难闻,是那种潮湿中带着说不出的酸臭,这不难理解,屋内塞了六七个犯人,皆是戴着枷锁,似乎是担心他们逃跑,又用一根粗大的木梁将他们串在一起,那木梁便抗在他们的肩膀上。
如此造型,这几个犯人也只能同吃同睡,解手时自然也要一并在屋内,再加上身上的衣物常年没有换洗,已经衣不遮体,大抵已经能在身上搓出大大小小的泥丸,能没有怪味才奇怪了。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颜路叹了口气,只有七个犯人,对于这次辩证来说实在是有些少了,不过这七个犯人大抵也是张神医费尽心思才求来的,否则只能看着空荡荡的村子干瞪眼。
虽说颜路和于公望是这里资质最老的医师,不过这次的辩证还是要依靠程野,毕竟这种事可不能出现什么纰漏,程医师的医术他们也是心知肚明,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不满。
程野是提前知道辨证结果的人,自然不会担心这次辩证有什么意外,不过也不能草草了事,辩证的事必须谨言慎行,毕竟这件事不是做给自己看的,而是要做给天下人的,再细致也不为过。
参与辩证的只有七个人,确实是有些少了,不过也没有办法,简单的商议一下,暂时将这七个人分成两组,前一组的三个人先感染牛痘,观察一下性状,当然,辩证之前还需做一件事,便是给这几个犯人做一次身体检查,确保他们没有其他的病症。
七人倒是还算健康,只不过精神头有些萎靡,入了大牢的死刑犯大抵都是这个样子,再加上又被莫名其妙的关在这个村子里,心理上肯定是有些茫然失措的。
程野又瞟了眼屋内的几个犯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既然要辩证,这个样子可是不行,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估计也吃不饱饭,日后难免要熬出病来,这样可是会引起辩证的偏差,无法做到适用性。
最好的结果便是让这些犯人都吃好睡好休息好,每日精神抖擞的,才能尽量消除不必要的偏额,不过毕竟是朝堂重犯,不可能有这样的待遇,只是最起码可以暂时不要这样环境恶劣,能吃饱肚子便是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