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一个七八人的小商队缓缓地前行着,一辆双驾四辕车夹在拉货的骡马中间,渐渐地,远处隐约能够看到一丝城墙的轮廓,牵马的游商兴奋的喊了一嗓子,有些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时候,一个壮硕的汉子牵马来到那辆四辕车跟前,轻轻敲了敲车厢,说道:“小兄弟,前面便是青州城了,咱们马上便到了。”
程野坐在车厢内,听到外面的声响,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只不过车厢内空间有限,动作也不能太大,只好扭了扭脖子和腰身。
颜路倒是很淡然,依旧安稳地坐在那里,看着在车厢内来回折腾的程野,笑了笑,就像是一个慈祥的老爷爷看着满地玩耍的孙子。
程野看了眼颜路,由衷的说道:“颜老医师,小生实在是佩服你,走了这么远的路,小生的骨头都要被颠的散架了,你却能稳如泰山的坐在这里,当真是老当益壮啊,小生可是钦佩的很。”
程野终究是没有习惯这样的长途旅行,大部分时间都要坐在车内,没有任何娱乐设施,就这样干坐着,时间久了无论是腰上还是脖子的困乏的厉害,再加上路途的颠簸,简直就像是坐了一路的过山车。
颜路瞧着程野,不由得笑笑,一路上这个少年就像是坐不住的猴子一般,不停地折腾,一会儿坐下,一会又躺着,要不就是扭扭脖子弯弯腰,做些奇怪的动作,这样的随心而为倒是让颜路觉得很真实。
“程小医师,该是老夫钦佩你才是啊,腹虺的毒都让你瞧好了,这天下怕是没有你瞧不好的病了吧,这种事若是说与其他医师听,定然会以为老夫道听途说呢。”
颜路似乎是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依然很是好奇,程野到底是如何将那人的蛇毒瞧好的,当然,他在瓦窑村太平医馆待过一段时日,自然是知道这个少年瞧病的方式与众不同,他是有些瞧不懂的。
不过,颜路是打心底佩服程野的手段,身为医师,他比旁人更能深刻的体会到在许多病疾面前的困境,然而很多无药可解的事,似乎都被这个少年迎刃而解了。
程野看着眼前有些顽皮的少年,又是笑了笑,对于一个医师而言,他这辈子完不成的事,在另一个人身上体现出来,也是极为欣慰的事。
车厢外的汉子知会了一声,便放慢速度,挨着后面的一辆草棚车靠过去,车上躺着一个有些偏瘦的男子,腿上似乎有伤,肌肤的颜色也明显不对,不过脸上却是挂着笑容,毕竟像他这样从阎王手上走一遭还能安然无恙的,不笑一笑实在是说不过去。
“山子,你感觉怎么样了,还有没有憋得慌?”那汉子看着躺在一堆干草中的男子,很是认真的问道,不过言语间却是有些笑意。
前一日,山子发现自己尿不出来了,着实是急坏了这个尚未婚配的男子,不过经过前面车厢内的小公子的解释,倒是松了口气,今日果然是顺畅多了,不过知道了这件事的大伙还是忍不住与他开这样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