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个普通人,普通人都要面子,我不去蹦跶,是担心自己蹦跶太难看丢人,但我又不希望自己看起来很乡土,所以在这边坐着的时候,也会跟着节奏自己抽那么两下。
不过后来我发现,大部分人都已经去舞池里蹦跶去了,我装样子完全没有意义,我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窝进沙发里,开始翻自己的手机,无聊么,就和小锐发信息。
小锐真的好辛苦,这么晚了还在车上,我很懊恼自己没什么本事,也不会做饭,不然等下次小锐回来的时候,就给他弄一顿好吃的。不过小锐每次回来,就只能休息那么两天,然后接着跑,一天呆在家里,一天过来陪我。所以我们一个月,最多只能见两次面。
我没跟小锐撒谎,我告诉他我在酒吧和店里的服务员玩儿,但是我还是隐瞒了另外有俩男的的事实。小锐也没什么特别的意见,只是说让我自己注意点,别丢东西,也别喝多酒,抓紧找房子,等他回来陪我搬家。
因为经常换工作,所以就经常搬家,一搬家就要扔掉好多东西,我恨死搬家这件事情了。可是像我这样的姑娘,一年搬那么两次家再平常不过,就算始终在一个城市,每次搬家的时候,都感觉没着没落的。
经常会想,如果这是最后一次搬家就好了。所以人活着,一定得有个自己的房子,雷打不动的归属。
跟小锐发着信息,陆恒就过来了,他问我为什么不跟大家一起去玩儿。
我说我在看东西,他说:“放这儿吧,都该干嘛干嘛去了,没人动。”
那可不一定,不是有好多,一转头酒里就被下药了之类的事情么,虽然说那些发生的概率不算很高,虽然我在这里呆着,也不是真心因为担心那些事情。我就笑了笑,没来及回话,他也一屁股坐下了,对我说话。
音乐很吵,他就贴在我耳朵旁边,他说:“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么老实啊?”
我是不算多老实,我很八卦,在游戏厅混熟以后,成天和服务员凑一块儿聊天,平常也能跟客人开几句玩笑,除了我们经理看着的时候。
我就找了个理由,我说:“我今天不舒服。”
“大XX啊?”他问。
我没听清,“什么?”
他就嚷嚷,“姨妈……”
我想起跟小锐QQ聊天时候经常发的表情,真是满脸黑线。这个陆恒真的太不正经了,我敢打赌,他要是装得衣冠楚楚点,我看他肯定会更加顺眼。
可是有些女孩子,就是天生喜欢被调戏,被调戏会很快活。我不算爱被调戏,但其实也不会非常讨厌,这要归功于陆恒长的确实不难看。
我对陆恒说,“你先去玩儿吧。”然后这边抽空给小锐回了条信息,“知道了,马上就回家。”
陆恒问:“跟谁发短信?”
我把手机收起来,“朋友。”说的很小声,可能这么吵他也听不到。我已经习惯在别人问我跟谁发信息的时候说是朋友,反正坚决不能说是小锐,我们俩在一起的事情,还没打算让游戏厅里的人知道。
说完这个朋友的时候,我心里忽然有点自责,我觉得我应该在朋友前面加个“男”字,这样才对得起小锐对我的好。
陆恒给我倒酒,是那种洋酒兑着软饮,我以前没有喝过,加了冰,到嘴里的感觉比想象中好,甜里面带点涩和辣,适应了以后,一口一口就和喝饮料差不多。
陆恒在这边坐了一会儿,因为场子里太吵闹,实在没法正常聊天,没什么意思他就又跑到舞池里去蹦跶了。走之前会跟我交代一声。
那天玩儿到很晚,大概十一点多。其实对他们来说不算晚,但是对我们这几个服务员来说,肯定是晚了。
我们早上七点半就得过去上班。
陆恒和张一帆分别开车送我回家,张一帆车上拉了三个,陆恒车上拉了两个。我和收银妹子坐在后座儿,按照远近安排,确实是先送收银妹子要近些。
其实我没坐过几次私家车,出租车还算常坐,但这辆车坐着的感觉怎么就这么奇怪呢,就感觉特别的宽敞,我就问了,我说:“这车怎么感觉这么怪啊?”
陆恒淡淡地吐了两个字:“林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