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饶饶结婚吧。
我本来很幸福地抱着他,但是可能幸福太大了,我有点招架不过来,愣是品出点不幸的感觉出来。
我和他分开,就分腿骑在他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想好了?”
“这还有什么好想的,都这样了。”江北说得一副他很无可奈何的模样,然后微微一笑,在我身上瞥了一眼,“小姐,你这样坐在我身上,我受不了的啊。”
我赶紧从他身上爬下来,然后缩进被子里,扯了被子把自己裹住,扯得他都没有被子盖了。江北连着被子一块儿抱着我,在我耳边问:“你想好了么?”
我把“没有”两个字拖得很长,心里又美开了。江北弹了下我的耳朵,“那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说。”
之后江北也翻过身去,把被子扯回去一些。我敢打赌,他心里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坦然,他一定也需要好好想想。可就像他说的那样,如果我肚子里真的又有了他们江家的种,并且他决定让这个种子生根发芽茁壮成长,那这种子总得有个妈,我是现成的。
美丽之后,我心情变得很乱。之前我就想过这个问题,就算江北要娶我我敢不敢嫁的问题,我虽然多数时候都弄不清他在想什么,可他是个什么德行我还是很清楚的,他的心还没定下来,我也不见得有那个本事让他定下来。
我对他,最大的恐惧,就是害怕有一天他会不要我,而且是突然地不要我。纵使他不会不要我,那就跟大金子那样似的,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这事我怕是也受不了吧。
江北家,在W市也就算是豪门了。以前在学校宿舍,我们几个丫头片子看港剧,经常牵扯到女主嫁入豪门,然后深似海,然后郁郁寡欢。女主角们总是幸运的,多半最后会让男主角浪子回头,真正最写实的,通常是女主角的婆婆,男主角的妈。那些恶婆婆,才是嫁入豪门的典范。
熄灯以后,我们几个丫头片子就交流心得。有看得开的就说,男人么,尤其是有钱的男人,受到的诱惑就是多,管不住他的人,管住他的心也行,相夫教子弄明白了,让他心里有数,外面的彩旗再招展,也撼动不了家里红旗的血色浪漫。
要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看得开。
我就一直在想,我能不能学会独眼龙这项技能,当那些我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我心里得感觉多沉重。可能性有很多,也许我成熟了,就学会了,也许一辈子都学不会,然后因为那些小妖精们,跟江北打得头破血流一拍两散。
我辗转着辗转着,转念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瞬间茅塞顿开。
就说不是江北,换个别的男人,普通男人,你能保证他一辈子不找小姐,保证他不会偷腥?他不包养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也没准会去跟有夫之妇偷情啊。生活中这种例子,可真的不少,小区里随便找个大妈磕牙,那家长里短闲言碎语扯起来,谁家的事说开了都是个笑话。
既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那我还怕什么?事在人为吧!
一想通这个问题,我就激动了。
我忽然反应过来,我要跟江北结婚了啊,以后出去我就是有身份的人了,我是江北的老婆,我老公又帅又有钱对我还好,太有面子了。
我很开心,第二天一早起来,憋着尿和江北一起往医院里杀。
因为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了,找了大夫我直接就让她给我开单子做B超。进入B超室,江北非要跟我一起进来,经过协商获得医生的准许。
我躺在做B超的床上,医生拿探头在我肚子上按来按去,那上面好像涂了种东西,滑滑的,感觉怪怪的。
她按得太使劲了,我憋一肚子尿,真受不了。
江北很认真地盯着显示器,乌漆抹黑的他肯定也看不懂。医生接着蹭我的肚子,然后问我上次例假是什么时候,我就说了。
她把探头拿开,扯了段卫生纸递给我,让我自己擦肚子上的耦合剂,然后说:“日子太短了,再过十天来看吧,现在什么也看不见。”
我有点失望,就问她怎么才能确定是不是怀孕。她问我自己用试纸试过没有,我说没,她就让我去找医生开个单子验血。
我和江北又去开单子验血,我非常急切地想知道结果。江北看着我风风火火的样子,就说他觉得特别好笑。你看看他淡定的。
抽完血,江北带我去吃饭。我空腹来的,饿得都发昏了。吃完饭,在外面逛了一圈,感觉时候差不多了,就又赶回医院拿结果。
江北问我:“你怎么这么紧张呢?”
我违心地说:“这有什么好紧张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没有呗。”
取了化验结果单,我和江北抢着看,但其实我们俩谁都看不懂。江北认真比对这每一项数据,唯一比照出来的一项结果是,我确实有点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