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给我看的,是一张婚纱照,照片上是美女和一个大矮熊,胖子。
“这是韩晴和她老公?”
“你怎么知道?”
“我在你手机上看过她的照片。”
“你说她是不是贱?”江北问我。江北说韩晴和他老公下个月要结婚,婚纱照都拍好了,现在在筹备婚礼。那个胖子对韩晴非常宝贝,要搞个全W市最排场的婚礼,于是韩晴就带着资料和要求找到了超级婚礼。
这场婚礼,让江北的公司来策划。
看这情况,江北是把这单生意接下了,我说:“你也够贱的。还喜欢人家怎么不去抢?”
“有屁用。”江北说着就下车,我跟着下车,然后去诺曼底陪他喝酒。
曾经有一度,我特别讨厌酒味,但最近常喝,有点喝上瘾了。我跟江北勾肩搭背地在卡座里坐着,赵紫妍过来搭讪,敬了江北两杯酒,然后无趣地走了。
我给江北出馊主意,我说:“要不你借这个机会给他俩搅合黄了?”
“怎么搅合?”
我怎么知道怎么搅合。我就不吱声了,拼命地陪江北喝酒。我问江北他就不可能再去喜欢别的姑娘了么。他说:“我喜欢的姑娘多了去了,比方你,不喜欢睡你干嘛?但我想过要结婚的,就那婊子一个。”
“婊子太难听了。”我说。
“骚货,傻逼!”
江北说,韩晴找的那个老公,其实他也认识。也是W市的船务大亨,以前跟江北他爸有生意往来,跟韩晴他爸也认识。那人今年都三十五了,完全不知道韩晴怎么莫名其妙就跟了他。用江北的话来形容就是,长得跟个厨子似得。
江北问我你们女人怎么都这么狠心,说走就走说嫁就嫁,看看韩晴对他,看看我对康岩。
我说我跟康岩不一样,但是韩晴对江北,肯定是江北先对不起她了。韩晴的心可能本来也是软的,是江北自己一根一根地往里扎针,扎进去了还不拔出来,时间长了,那心上扎满了针,成了一刺儿球,你说硬不硬。
江北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和我碰杯喝酒。
江北问我为什么要出国。我说为了年薪二十万,为了让我儿子以后能过他这样没心没肺的日子。江北说我虚荣,他这样的人凭什么说我虚荣。
江北说:“我给你二十万,你陪我玩儿一年。”
我算了算,说:“我应该还能再活五十年,你给我一千万,包我一辈子吧。”
江北没搭理我。
然后我觉得自己挺可笑的,有机会的时候,我总是会说些试探他的话,江北听得懂,所以向来都是用沉默作为拒绝。
我俩喝多了,就滚回去睡觉,躺在床上的时候,江北想碰我,我让他死开。
“我操?矜持了还?”
我背对着他嘟囔,“HP自动掉血系统,这个月又更新了。”陈林成天玩游戏,我也懂点他们的网游术语,话说得比较婉转,其实就是我来大姨妈了。
江北吐了口脏,说:“早知道刚才就把妍妍带走了。”
“你真贱!”
我陪他喝了那么多酒,掉血系统不稳定,把他的床弄脏了。江北那个嫌弃啊,起来以后恨不得要揍我。我就装肚子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那天我和江北从社区大门出去的时候,碰见了康岩。我们相视一笑,没有说话。
江北经常叫我出去玩,在他那些朋友眼里,我现在就是他的妞,近期最稳定的一个。但是江北的妞常换,也没什么可新鲜八卦的。
整个六月匆匆忙忙地过去了,月底拿了毕业证,我把宿舍里的东西划拉划拉,能卖给学弟学妹的就卖了,不能卖的扔了。
过两天去送资料,然后回趟家,然后我就要出国了。很多时候,我希望江北能出言挽留我,很多时候我咬着一句“北哥我喜欢你”欲言又止,很多时候我越看他的脸越觉得伤感。
带陈林的乐队那几个人去超级婚礼的时候,我碰见了韩晴。她的婚礼就是没两天的事了,现在是过来确定婚礼流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