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茵也被赵氏和赵姨母重点保护了起来,连着这一府的丫鬟都给拘着不让出门。文茵无奈的对赵氏撒娇道:“娘,儿出门有家将护着,哪里还怕那贼人,这样日日在家待着,铺子里的生意都荒废了。”
赵氏可不管这些,只将手里的绣花针在头上蹭了两下,这才“哧啦哧啦”的扯着线头道:“这事闹的这样大,还想着铺子作甚!听住巷头那家的孙婆婆说了,这怕是个啥吃人的精怪,专门挑那年轻貌美的小娘子下手呢!等这段日子过去,咱该干嘛干嘛,娘保证不拦着你,这会子大街上都没人,店里能有几个人上门?茵娘就当是歇息一阵子,见天在那铺子里看着也累不是?”
赵姨母也跟着附和道:“是哩!赶明我跟你娘去紫虚观请几个平安符回来,咱们府里的娘子人手一个,也求个心安。这店里有家有室的,都给放了假去,听说陈二郎他们现在天天也都在家里头不出去,一个二个的拿着棒子守着门,就怕那精怪作乱呢!”
二位长辈这还迷信上了,文茵也只得无奈的应下。年轻的女郎们都被吓得不敢出门,店里的确实也没得什么人来,大户人家规矩更严,原本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娘子们,这会子当爹娘的恨不得将她们都别在裤腰带上。文茵这几日恰巧有些风寒,鼻子也不大通气,是以便安安心心的在家休息,顺便再想些新样子来。
“我儿今儿可好些了?”赵氏慈爱的摸摸文茵的额头,“这也不热,可一直不见大好,看来那会子在宫里落水还是埋了个病秧。”
文茵噗嗤一笑,说道:“娘,那都老远前的事了,干么还搬出来讲。儿也没什么大碍,就是这嘴里寡味的很。唉,这掏人心的匪徒不抓着,连卖菜的都不敢出门了。”
“茵娘想吃些什么?娘给你做去。”赵氏看着女儿一脸娇憨,这心里头也是柔柔的。就见着文茵杵着腮边想了一阵,这才歪歪脑袋说道:“也没什么想吃的,就是这鼻子不通气,想吃娘做的热乎乎的红豆年糕汤呢!”
赵氏揉揉她的小脑袋说道:“成,都依你!这会子家里没有红豆了,娘出去买些,晚上就吃炖的糯糯的红豆年糕汤,再做几个小菜,用过以后捂着被子睡一宿,好好发发汗,可好?”
文茵笑出两个小酒窝,而后又说道:“娘,外边这么危险,可别出去了!教几个小厮去买就是了!”
赵氏哪里肯,只解下腰围子,拍了拍身上的线头道:“家里这么些个娘子,这些男人们护着娘还嫌少哩!娘有啥好怕的,这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肉也是又老又柴,那精怪也嚼不动,不怕就了牙?”
一席话说的大伙儿都笑了起来,赵氏这般坚持,众人也没有办法,只得由着她去。到了院内,赵氏又好生叮嘱了一番在院内巡逻的家将们,这才挎了个篮子出门了。
那一晚,赵氏没有回来,第二天,众人在一座破庙里发现了她残破的尸体。
文茵的病本没什么大碍,赵氏一夜未归,她也急的一夜没合眼,到了第二天早晨突发高烧这才支撑不住昏睡过去。这也没个主心骨,一府的下人哭的都快死过去了,赵姨母则被众人搀扶着去了大理寺认尸,那白布刚一掀开,她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了,趴在赵氏的尸首上放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