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管理层上下其手中饱私囊可能有些过,盖因现在黑旗军的各路官老爷们出身大都低微的很,更多是靠着一身本事崛起于微末之间,那等官场习气尚未学的明白,又有王轶管得紧,真抓着了惩罚太过严厉,他们不敢。
但若说这些人多清廉高效,那也不可能,谁还能没点私心作祟,再者一朝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又出身当下这个大环境,人再愚笨,耳濡目染之下沾染些吃拿卡要的风气也是不可避免。
可即便如此,此地管理层的作风,落到众多俘虏流民眼里,也是不得了的行为,哪有不吃腥的猫?如此难得一遇的好人全让他们给碰上了,莫不是菩萨显灵,对自己等人过往的悲惨境遇看不下去,打算帮着转转运?
以至于众人皆有种不可思异的感觉,忒也不真实。
而对于王轶来说,一般情况下的小打小闹他也不在乎,只要不做过分了,他也懒得去管,水至清则无鱼么。
这会儿的黑旗军可没军饷,既然无法用钱财收拢人心,驱使人们为其卖命,其他方面就不能管的太甚,否则会让人觉得他既想让马儿跑又不愿给马儿吃草,所以一些不太上台面的行为,他只好听之任之。
但还是那句话,别做过分。
王轶的演讲依然是富有鼓动性的,不过与先前相比,这次时间上明显缩短不少,跟人认识下,加深自个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也就得了,这次出岛事情不少,不适合长篇大论。
效果还算显著,至少流民们对其印象感官不错—别看长得五大三粗,一身盔甲在身也显得威武异常,可讲起话来却让人舒服的紧,有种儒将的感觉,即便中间掺杂些脏话,更多还是语气助词,最多让人会心一笑。
这能多少削减下他们心中的恐慌—
黑旗军在招收流民时只告诉了他们前往海边为海上豪商做工,却没告诉他们,这位海上豪商乃是黑旗叛匪的大头领,话说在这鲁东南沿海一带,王轶虽刻意压制黑旗军的名声,以致北山军的名号盖过其部甚多,但人们也不都是瞎子,他们纵横海上并时不时劫掠岸边的行为依然有不少人知晓。
到底北山军那群山匪没听说建立过什么水师,有那实力财力,早在陆地上闹腾个翻天地覆了,不攻城略地都对不起本地那些个腐朽败坏的卫所兵。
而在到达此地后,流民们相继从上官与其他人口中得知事情真相,可此时业已上了贼船,想下去却没那么容易—跑去告官别想,不怕给人杀良冒功尽管去,这批反贼既然能堂而皇之跑陆地安营扎寨而不被官军攻打,自然是在官府内有后台,说成蛇鼠一窝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