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的状态真是差到可以了,差到好像都出现了幻觉,居然会觉得,有广漠在身边的时候,心情会如此之好……挂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水,广漠坐在旁边用手撑着脑袋睡着了,苏寒望着他的侧脸,和他一路走来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
抬头看瓶子里的点滴,一滴一滴流进自己的身体里,明明是冰冷的药水,心里却是暖暖的惬意。
……
挂完水已是凌晨,广漠困到不行,回家之后倒头就睡。
早晨的时候,枕头下的手机一直在震动,苏寒见广漠没有反应,便帮他接了一个电话,是林晓滨的,问广漠在干什么,苏寒说在睡觉,他又问“你们多少号走,”苏寒说7号,他说那等广漠醒了回个电话给他,苏寒说好。
挂了电话,苏寒也睡不着了。忽然想上仙境去看看,不知道为什么,苏寒此刻难得的心情,很想很想和一襟晚照分享,只想和他分享……
登上仙境,一襟晚照却是不在线,有些失望,不过想想也是,一大早的,于是给他留了言,说“今天心情很好”,但是并没有说原因。
后面的两天因为每天要去医院挂水,苏寒也没有出门,广漠倒是有几个应酬,都是在晚上,挂了两次水之后,苏寒说什么也不肯再去医院了,广漠也依了,嘴上说:“反正你智力已经被药弄低了,你想去就去,不去拉倒。”
不知道是不是青霉素的药效太好,还是苏寒的自我恢复能力比较好,两天的疗程之后,喉咙已经不怎么痛了,眼看着就6号了,于是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回重庆。
晚上广漠又要出去,苏寒独自一人在家里收拾行李,东西收拾好了很无聊,想起广漠在自己家的时候,就喜欢在自己的书架上翻书看,于是也翻起广漠的书架来。
刚抽出本书,忽然从里面掉出了好几张照片。
苏寒弯腰去捡。
好奇地拿起来看,居然是一个女孩子的,艺术照,拍的很不错,大概也就16、7岁的模样,在照片里笑语盈盈,颇为可爱。
苏寒又去翻书,很多张,最后的几张竟是广漠和她的合照,生活照,两人依偎而笑,亲密无间,照片里的广漠,露着苏寒从未见过的幸福笑容……
苏寒垂下头,默默地把照片又夹回了书中。
他想,自己一定是误会什么了。
别傻了,从头到尾,你只要做他的兄弟就好了,你还在奢望什么呢。
苏寒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忽然间觉得,似乎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了……
国庆短暂的假期很快就过去了,最后的一天,苏寒虽然心里有心事,可还是尽量装着像没事一样。可一回了学校之后,就在有意无意地避开秦广漠。
广漠同学虽然神经大条,可苏寒短信短信不回,电话电话不接,走路上碰巧遇到,居然招呼也不打一个就绕道而行,还连续两个星期把自己拒之寝室门外。广漠同学就算是傻子也应该知道苏寒在闹别扭了。
于是,想弄明白怎么回事的广漠,开始短信轰炸起了苏寒的手机。苏寒看也不看,直接在删完了广漠最后一条短信之后关机,把手机扔在了枕头下面。
苏寒觉得,自己每次生完病后,整个人都像经历一场浩劫似的,搞的性情大变。那次生病之后,居然也开始跟着室友们出去活动了,不总是窝在寝室里,人也变舒坦多了。
星期五,寝室照例聚餐,坐定之后大家开始点菜,苏寒出去买酒,刚提了一塑料带的啤酒回来,就看见广漠坐在隔壁那桌上。
这可不就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旁边一个兄弟拍了拍苏寒的肩膀说:“苏寒,学弟怎么也在?过去打个招呼?”
苏寒点了点头,却没有过去打招呼。
室友又说:“最近他怎么不来咱们寝室了?你不是原来跟他挺好的么?”
苏寒苦笑了笑说:“恩,大概他忙吧。”
正说着,广漠回了头。
苏寒琢磨着,这人如果过来打招呼,这么多人在,怎么也要给他点面子啊,再说本来这事就是自己做的不对,自己闹别扭干吗还弄的旁人不痛快,于是索性端了啤酒过去敬他。
“巧啊,广漠学弟。”苏寒装的特冷静。
广漠站起来,什么也没说,也不笑,只是端个杯子,让苏寒好不尴尬。
好在他身边一个男生站起来说:“啊,苏寒学长。你们也在这边吃饭啊,哈哈,刚没看见,来来来,我也敬你一杯。”
广漠还是不动,于是苏寒和那男生碰了杯子仰头喝酒。
苏寒边喝边偷看他的表情,他的表情那么复杂,灼热了自己的眼睛。
一杯喝尽,广漠寝室其他几个男生也欲站起来敬酒,苏寒笑着一一回应。广漠在不经意间坐下去,再也不看苏寒一眼,只一个人在那喝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