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员外轻捋胡须说:“小女虽被强人掳走,但好歹未失贞洁啊。眼看这年纪嘛……也不小了,我正寻思着给他找个才貌出众的郎君。今见慕风贤侄品貌端正、少年英雄,甚合我心意。正好当着陈大人的面,我就与你们订下这门亲事如何?”探身问陈县令:“大人可愿做个见证?”
陈县令摸了一把满腮的胡茬,轻拍桌案哈哈大笑起来,说:“如此好事,本官岂有推却之礼啊!”
正在倒酒的杜霆噗嗤一声笑了,道:“这样一来,师哥不就成了我的妹夫?”
杜员外所言,令凌慕风极为震惊,他才初出茅庐,人生刚刚开始,尚未有尺寸建树,如何就要成家?急忙推辞。
杜员外喜爱英姿飒爽的凌慕风不假,但他急于订下杜霜的终身,也有另外的考虑。清平县不大,杜霜被劫走这件事人尽皆知,虽说保住了贞洁,可破庙一夜,任谁都不相信没发生故事。他看凌慕风是个老实孩子,不像其他大户家公子一肚子花花肠子,武艺又高强,招赘他做了女婿,以后在县里还不得横着走。
“莫非是觉得小女才貌一般,配不上贤侄?”
“岂敢岂敢!小姐容貌秀丽、温润如玉,乃大家闺秀。慕风是个郊外野孩子,不懂男女、不解风情,所以不想慢怠小姐。”凌慕风怕杜员外生气,赶紧站起来,抱拳施礼,毕恭毕敬地说。
杜霆拍着凌慕风的肩膀,说:“妹夫无需担心,我妹妹最善解人意。”
“不可!”凌慕风想到了昔日赵云拒纳樊氏的典故,觉得与自己此时状况相似,于是厉声说道:“我与你是兄弟,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哪能动歪心思!”
杜霆却说:“你姓凌,我姓杜,咱俩既不是同宗也没有结义,你自己说歪在哪儿了?”
“我……”凌慕风一时语塞,他万没想到会被杜霆这么个粗糙之人呛住,原来护妹狂魔在特定条件下会大幅提升各方面属性,变得思路清晰、伶牙俐齿。
杜员外对儿子的表现非常满意,抓紧趁势而上,说:“对嘛,选个良辰……”
“杜伯伯!陈大人!恕慕风失礼。”凌慕风先声夺人,一本正经地打断杜员外的话,“当今北方形势急转直下,师父临行前要我投身行伍,建功立业,我明日就要去州府参军!若不去,是有违师命!出战沙场,九死一生,我与杜小姐结亲,那不是要误她一生幸福?还望两位前辈见谅。”
饭桌上一下子安静下来,屋里屋外只有笼中鸟啄米闹出的声响。
“你说,你要投军?”陈县令问道。
“正是。”
“哈哈哈哈!”陈县令自酌杯中酒,如因甘露,“杜兄,这我可就要偏袒一下慕风小兄弟了。”
杜员外疑惑地问:“陈大人何出此言呢?”
陈县令答道:“不瞒杜兄,北方战事吃紧,朝廷派出援北大军去解玄苍城之围,命令北上途中各州郡县募兵相助。前日大军刚抵达西阳州,执州大人给各郡县分了名额,咱们清平县要派两名子弟去参军打仗啊!我正为这事发愁呢!”
这对凌慕风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如果没有援北大军募兵这件事,他去州府参军还不一定会被分到什么鬼地方,做饭喂猪都有可能,出头之日怕是遥遥无期。这下好了,直接加入援北大军,去玄苍城与矢烈国大军正面交锋,也好显一显自己这身本事。
“陈大人,我愿代表清平县子弟去投奔援北大军。”凌慕风借机自荐。
“好!”陈县令当即举起酒杯,“慕风小兄弟忠勇可嘉,本官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