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好罚,年纪大了只别叫打板子,罚她洒扫圊厕,总没人说闲话,或因她是你的陪房,你不舍得,还是你觉她说的那些话都不打紧?”老太太慢条斯理地道。
周氏心里有气,吴妈妈到底是她的陪房,纵有错处也该看着她的面子从轻处置,如此岂不摆明了不给她脸面?如此,让她这个当家主母在底下人面前如何下得来台。
然而她到底不敢跟老太太叫板,只陪笑着应道:“还是娘您有主意,媳妇就按您说的办了。”
老太太瞥了眼她,心道想试探着让昭儿压在我煜儿头上,再顺杆儿爬,门儿也没有!
接着,老太太又叮嘱她,要想法子严禁府里再传秦昭和秦煜的谣言,周氏也都一一应了。
然而应归应,她心里却想着,你下我的面子,我还要顺着你,真当我好欺负呢?况且秦煜与冬儿的这一出,就是她整出来的,怎能如此重重拿起,轻轻放下,必要闹得县主也知道才好。
是而,这传言在府里愈演愈烈,接着,周氏又敲打了林氏一回,便无人再告到万寿堂了。
不过四五日的功夫,听风院也知道了,不过除新来的两个,其余人都十分淡然,因外头对秦煜的议论这些年就没消停过,她们早练就了一颗油盐不进的心。
而冬儿因是外头买来的丫鬟,出府后回到自己家,便再也不同府里人往来。有几个侯府家仆有意向她提亲,她也全不搭理,可谓彻底地退出了侯府的圈子,以至流言蜚语没传进她耳朵里,自然也传不进市井之中,一切于她无碍。
这都是后话,且说秋昙跟着徐氏出府后,回到她自个儿的家。
那是东街葫芦巷深处的一破旧的老宅,是徐氏她丈夫在世时盖的,有两间厢房一主屋,屋前栽了棵不知名的参天大树,郁郁葱葱,投下的树荫可盖住小半个庭院,倒座房边上还立了个葫芦架子,远看叶子一片绿油油。
徐氏在侯府倚老卖老,好吃懒做,可在自个儿家里却什么活儿都做,是而院里各处十分干净。而她儿媳是在侯府厨下打杂的,每日回来时,已累得浑身上下没一处舒坦,徐氏也不好再命她做活儿。
虽然眼前这一切秋昙都记得,可看着这院子,想着往后要在这儿住下,她心里便不自在,于是立在门口张望着,始终没迈过门槛。
徐氏见她呆立在那儿,招呼她,“丫儿,快进来呀,方才我还觉你去听风院后人机灵了些,怎的这会儿又呆了。”
秋昙苦笑了下,不得不跨过门槛跟上去,有些拘束地左顾右盼……
这时,正屋里传来男子粗犷的大笑声,秋昙和徐氏都惊了下,直直盯着那屋子,紧接着,里头又传来几声低语,徐氏这才定下心神,对秋昙道:“是你哥哥和他那些做生意的朋友,你不必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