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昙见她们怕得这样,掌不住笑起来,道:“好嘛,你们不敢去开门,只好我去了,可别躲着,我这就把鬼引进来,”说罢便拄了拐杖,呵呵笑着往院门处去。
绿浓和翠袖见秋昙要走,更害怕,忙起身也跟上去。
走近院门口,便听见秦峥在叫门,秋昙上前拉开门栓,外头的人便迫不及待把门推开了。
见着眼前景象,几人着实吃了一惊,除了领头的秦峥,还有秦昭秦嵘,二房的秦宿等三个兄弟,和秦淑兰秦淑云两位小姐,每人身后还站着一两个打灯笼的丫鬟,乌压压一大片。
听风院何时这样热闹过?
“二哥睡下了么?”秦峥随口问了句,这便大步跨过门槛往里走。
“还没呢,请几位爷和小姐略站一站,奴婢这便去搬桌椅来,”秋昙说着,让出道来请众人进门。
而后同翠袖过去收拾月牙桌上的瓜果,绿浓则去禀报秦煜,并将正铺床的冬儿和已经躺在床上的李妈妈都喊了过来。
其实前儿秦峥来请过秦煜一回,秦煜拒了他,他因当日风波亭中的一盘棋,和王府里秦煜的一番言论,对这位二哥颇为改观,甚至生了崇拜之情,便想把秦煜拉入兄弟姐妹的圈子,于是好说歹说把说众人说服了,过来与秦煜同乐。
十几个人吵吵闹闹进了院子,大多都往正屋前去,唯独秦昭停在如意门处,走上前挨着秋昙,与她一起收拾点心瓜果。
秦昭与秦煜很是淡漠,十多年从未来过听风院,今儿过来,其实只为探望秋昙。
秋昙却厌透了他,见他的手在条案上东摸摸西碰碰,便觉那手是吐着信子的蛇,而拇指上戴的翡翠扳指,在烛火下发出油绿的光,更像蛇的眼睛,是而他一靠近她,她便走开去,翠袖也跟着走开去,她的亲姐姐翠缕便是被这人祸害的,因而也厌恶他。
“你走什么,我今儿来可不是为了喝那劳什子酒,我就是来瞧你的,听说你让老太太罚了板子,如今怎么样?”秦昭说着,跟过来,紧挨着秋昙站。
秋昙拄着拐杖走不快,躲不开,便瞥了眼他,冷冷道:“多谢三爷关怀,只是奴婢还得忙,您若无事,便去院里同四爷他们说话吧,您在这儿挡着,奴婢还不知要收拾到何时呢。”
秦昭笑了声,伸手去抓秋昙拿在手里的酒壶,道:“我就喜欢在这儿,同你一起收拾。”
一旁的翠袖咬着唇,战战兢兢地道:“三爷,您还是……里面请吧。”
“要你多嘴,”秦昭一点儿不客气。
秋昙见不得他这个样儿,故意将那粉彩酒壶一歪,梅子酒便倒出来淋在他手背上,滴滴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