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畿大营里,贺之文正在使出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劝说陈炳方出兵围城,他手里拿着皇帝的虎符,说有人要对皇后娘娘不利,让他出兵保护皇后娘娘。
陈炳方犹豫不决,朝中的流言他也听说了很多,皇帝御驾亲征,皇后把持朝政,世人皆知皇帝宠幸皇后,可他们就怕皇帝受她蒙蔽,明知陆焕之追随叛党,还将虎符交给皇后保管,万一皇后有异心,皇帝在外连回京都成问题了。
贺之文也是考虑到这一茬,便不提皇帝身死的消息,若他说了,恐怕陈炳方就要和夏首辅等人一起质疑皇后了,再晚些时候皇帝的死讯便会传回京都,到那时陆焕之弑君的消息传来,陆离便会受千夫所指,所以陈炳方的态度至关重要。
就在贺之文和陈炳方僵持之际,士兵来报赵王周王来访,贺之文心知不妙,这两人现在应该在宫里,怎么会来军畿大营。
贺之文忙道:“太后病重,此时两位王爷不在寿康宫侍疾,却来了军畿大营,将军想想我说的话,可有半分虚假吗?”
陈炳方持怀疑态度:“你是说赵王和周王想对皇后娘娘不利?”
贺之文点头,他之前只说有人要对皇后不利,陈炳方问是谁,他却说不出来,如今有两个上门的,那就是他们了。
陈炳方道:“军中安危由五城兵马司守护,宫中安危由禁卫军守护,这二者都是陛下的心腹,想必皇后娘娘也差使得动,我先见过两位王爷再说。”
如果有人要逼宫,光是五城兵马司和禁卫军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除非是借用军畿大营的兵力,所以贺之文早早就来找他了,可他怎么能断定有异心的不是皇后呢?
周王和赵王神色紧张,一见到陈炳方便急切上前:“将军救命!皇后要诛杀宗亲,扶持大皇子登基,我们兄弟俩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恳请将军出兵围城,清君侧啊!”
这兄弟俩和贺之文各执一词,陈炳方是忠正的保皇党,他只听萧锦麟的话,可眼下萧锦麟不在,也没有给他留下任何旨意,但比起这兄弟俩空口无凭,贺之文好歹带了虎符来。
陈炳方问起事情原委,赵王说皇后以太后病重的理由将所有宗亲重臣都叫进宫,可他得到消息,太后早就过世了,他担心有阴谋,便借口推辞,没想到皇后直接让五城兵马司围住王府,要押他进宫,他在侍从的保护下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在路上碰到了同样出逃的周王,兄弟俩一合计,来军畿大营求援了。
“你们说皇后要扶持大皇子登基?所为何呢?大皇子非她亲生,陛下却是她的夫君,她得陛下独宠,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刚过继的儿子去夺陛下的皇位。”
周王道:“当然是因为陆焕之,他在江南追随晋阳起兵造反,皇后和他里应外合,撺掇陛下御驾亲征,趁陛下外出之时把持朝政,如果将军不制止她,陛下可能就被这父女俩害死了。”
贺之文在屏风后头听到这兄弟俩的话,气得站出来指正:“一派胡言!陛下和皇后娘娘是世人艳羡的佳侣,陆焕之追随叛党,早就和皇后娘娘父女情绝了,娘娘怎么可能和叛党合谋残害陛下呢?倒是你们两兄弟,太后病危不去侍奉,皇后宣召拒不服从,跑来军畿大营找陈将军搬弄是非,陈将军,你是相信他们和陛下兄弟情深呢,还是相信陛下和娘娘夫妻情深呢?”
这话不用细想也知道,陈炳方对皇后的话有疑虑,但对这兄弟俩更是丝毫不信,他道:“既然你们双方各执一词,便与我一道进宫找皇后娘娘对质吧!”
贺之文和周王赵王心里都没底,进宫对质,不是你死就死我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