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天魁倒是还好,回去拿私房钱的时候他老婆啥怨言也没有,只叮嘱他:“爹是家里的顶梁柱,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萧家也就散了。
虽然二叔三叔也出息,可毕竟是二房三房,且一家子能出一个首辅就了不得了,不可能再出一个首辅。
爹在,您就是当朝首辅的儿子,我们的孩子就是当朝首辅的孙子孙女儿。
这是一层,再有就是,做子女的,哪有不希望爹娘长命百岁的?
能救爹,别说一万两,就是两万两三万两,甚至十万两我们该往外拿也得往外拿,你那里不够,我还有嫁妆,尚若我的嫁妆也不够,我可以先回娘家借一些!”
箫天魁将一万两银票揣进怀里,转身过来抓着妻子的手感激道:“爹常说娶妻娶贤,今儿我才知这话的真谛,谢谢你,锦娘。”
杜氏笑道:“夫妻一体,我自然是希望大爷能好,大爷好了我们一家人才会好!”
她是知道丈夫在娶她之前有个喜欢的人,只是那女子福薄,被人玷污了还让人撞破,最终没好意思活着寻了短见。
丈夫心里一直有那位姑娘。
她还在丈夫的书房里看过那个姑娘的画像,只是她很聪明,从不提起,在听到别人提起的时候也会呵斥,说那姑娘也是受害者,她不想被人玷污,也不想被人撞破。
她还故意让人将此事传入丈夫的耳中,从此之后,丈夫待她就不再是相敬如宾,而是多了几分情谊。
在娘家的时候娘就教过她,活人不要跟死人去争,更别说是个名声尽毁的女人。
因为死人永远不可能再活过来,娘让她不防多替死去的姑娘说说话,这样能帮她更快赢得丈夫的心。
丈夫会认为她很善良,很贴心,很能理解他。
娘说得对。
她这么做之后,日子的确是舒坦了不少。
萧家的男人又不许纳妾,她这日子不知道羡煞多少姊妹。
箫天魁拿钱顺利,萧天云和萧天赋那里也还行,妻子也就嘀咕两句,也知道救公爹是眼目下最大的事儿,不敢怠慢。
到了萧天行那里,梁氏就一味地掉眼泪,萧梅儿也跟着掉眼泪。
梁氏低泣道:“二叔三叔怎么能这样?竟然让你们拿银子去羞辱珍珍。”
“一家子亲戚,珍珍怎么好意思收钱?”
“再说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外人还不得以为她敏仪县主故意拿乔,拿她大舅爷的性命跟咱们讹钱!”
“我不是心疼这些钱,虽然咱们攒私房钱的目的是为了给梅儿将来添补嫁妆,梅儿的嫁妆少一万两没啥,可县主的名声因此毁了,咱们不就罪过大了么!”
“依我看,你们兄弟还是商量商量,莫要上去就拿钱羞辱人,还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相信珍珍父女两个会听的!”
“毕竟成国公府已经没了,若是爹再有个三长两短,在京城谁还能给他们父女撑腰?”
萧天行眉头紧皱,没有说话。
萧梅儿也跟着劝道:“爹,我觉得娘说得没错,咱们不是舍不得钱,为了救爷爷,别说一万两,就是把我将来的嫁妆全填进去又如何?
只是这样一来,珍珍的名声就毁了!
当初治亲祖父她收二十万两,如今治疗亲舅爷她收十万两!
世人可不会去追究这里头的缘由,只会认为她心黑手狠,在她眼中,亲情抵不过钱财!”
“况且,她收了二十万两银子,老成国公也没多活多久,到底还是没了!”
萧天行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他起身道:“行,我这就去跟大哥他们商量商量,咱们先去赔罪讲道理,先不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