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小姐只是换个衣裳洗个手脸,不耽误什么工夫。”
“对待病人,我们小姐做事向来一丝不苟,这也是对病人负责任!”廖嬷嬷一脸严肃地对妇人道,她一再强调‘小姐’两个字,就是在提醒那村妇珍珍的身份。
好吧。
宫里出来的嬷嬷咋滴都有点儿阶级观念!
很是看不惯别人对她家小姐无礼!
廖嬷嬷答应袁富贵来照顾珍珍,那是抱着将来要让珍珍给她养老的念头,故而还没看到珍珍的时候,她就将珍珍当成自己个人的犊子了!
得护!
毕竟是自己个儿后半辈子的饭篓子不是。
村妇听不明白什么一丝不苟,但廖嬷嬷的气势十分震慑人,她很努力才忍住没跪,这会儿哪里还敢反驳。
不过珍珍速度很快,她换上了行医时穿的窄袖衣裙,穿着白色的围兜兜,头上用一块儿花布巾子包着。
引娣跟盼娣也是这般装扮,一个帮珍珍背着药箱子,一个背着一个大布包。
廖嬷嬷让白术也跟着,以防珍珍有什么事儿可以使唤她跑跑腿,她叮嘱白术机灵着点儿,去了带着耳朵多听,再不露痕迹地打听打听病人家里的事儿。
并不是为了八卦,而是为了掌握一切可以掌握的消息,避免将来麻烦找上门的时候她们家小姐什么情况都不清楚。
白术认真应下,大户人家后院儿出来的丫环很能听懂廖嬷嬷的意思。
上水村的李家是个大家庭,这家有七个儿子,一家之主李老头儿行三,他上头有三个哥哥,下头有三个弟弟。
然后哥哥弟弟们又各自都有好几个儿子,老李家一共有二十几个儿子,五十几个孙子……
他们本是不想分家的,可衙门不同意啊,这么多男丁的家庭不分家衙门太亏。
衙门分派劳役是按照户来分的,人家一家子十口人是摊一个劳力,你一家子男丁都快一百了也只摊派一个?
呵呵,衙门能容下这种庞大的家庭待在村里才怪!
这样的家庭也不是没有,一些个地主老财家就兴旺,就大,可人家有钱啊,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钱到位了,哪怕你一家子的男丁超过千个,衙门也不管。
于是命里长劝他们分家,当然不分家也成,不分家衙门就给他们家的男丁派最苦最累的劳役……老李家最终只能分家,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儿。
路上,珍珍问村妇:“李三爷爷家的幺婶婶的胎相很好,她怎么会难产呢?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么?”
珍珍跟曲神医去免费给她把过脉,这个婶婶珍珍有印象,是个身体很好,干活儿很利索的婶婶。
也是个性情很爽利的婶婶。
村妇道:“哎哟,说起来真是造孽,早上起来她跟妯娌也就是老五媳妇因着打猪草的事儿吵了一架。
老幺媳妇说她日子大了,蹲下来又起来很费劲,就跟婆母说她不去打猪草,改在家煮饭。
她婆母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反正煮饭打猪草是干活儿,煮饭也是干活儿。
于是便将原本负责煮饭的老五媳妇换去打猪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