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府尹拍着额头,都觉不出初冬的寒冷了,这几天他就说不该在路过城隍庙不足半里地就下轿出恭,这样不恭不敬,下回这也不了---不行,后天休沐就去庙里给土地爷赔礼,塑金身都行。
胡思乱想的不少,折子是单上,还是和别人一起递上去,如何应对皇帝责问,都没有头绪,以至于被皇帝骂完又下朝回来还是云里雾里的。
前面急急迎上来品级不够上朝的宋推官,也是愁眉苦脸的,他真的恼火了,这是给自己添堵吗?
“你慌慌张张的,这是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京城陷落了呢!”
着急的时候说出来,他才捂住自己的嘴,又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这是糊涂了,示意对方跟他一起上自己的马车。
宋推官完全能理解这个老搭档因为焦头烂额引起的口不择言,跟着爬上马车加上刚才一路不能用车马的殿前街,他已经气喘吁吁,不满于何府尹声气不善,叹一口气:
“我慌张,我说了,你更慌!”
何府尹瞪圆了眼睛,提了一口气:
“我天,还有什么坏消息?看来本府真是开罪了土地公了!”
说话间俩人在车里坐好,何府尹越是着急,宋推官反而是不急了,不客气的从马车热窠里倒了水,满与试温度就喝了,任对面何府尹的目光随着他动作左左右右,记得都想夺过他的水杯了。
“你猜,那被打砸的一百多家铺子都是谁家的吗?”
“嗯?”
“你我俩家的?”
宋推官这回真是大大的给他一个白眼儿了,丝毫不掩饰。
“你家财多少,我不知道?我又有几十间铺子?”
何府尹第三次拍自己的头,自己家加上媳妇陪嫁的铺子,也就那几间,这位推官,寒门出身,更是只靠俸禄过日子,连个媳妇都娶不起,他刚想放松,马上更紧张了,那是多大的事儿?
“有30多间是杨家的!”
宋推官放低了声音,语气却加重了。
“哪个杨家?”
何府尹说完反应过来又想拍头,被宋推官一手挡住。
“再拍,你就殉在府尹这个位子上了!”
“巧合?”
宋推官连鄙视都懒得鄙视他了,他这是被朝局吓坏了?不至于呀,他们在京城都是不现眼儿的小芝麻绿豆官,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何府尹确实联系上了宋推官不知道的事情---自己按要求上了折子,那人,那伙儿人不会把自己的私隐捅出去吧?那也不算大事儿呀,哎,族里的不孝子弟---
“哎哎,我糊涂了,不会是巧合,其余的呢?”
这事办的直接粗暴,是王家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