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东锦在前,柴溪紧跟着,团团一步不落的贴在柴溪身上,走了很远才找到马车,车停的好好的,车夫和二白不在。
“咱们爷过来,切得等呢,让你过来吃个热浆,一会又精神伺候,日子长了你就知道,咱们爷从不苛待下人,你冻着饿着,他反而不高兴,你刚当差,说这个我这是为你好!”
一个卖浆的摊子旁,热腾腾的浆几块烤薯,冬天最解寒。
二白最了解他们七爷,这回对上个官绅,毕竟是少年,刚才那群贵家公子又进去了,周旋下来,天还不得黑了,他们不吃午饭,自己得吃了准备着。
“我伺候爷八九年,从小就是这样,你听我---”
“爷!”
车夫呼声随着面浆在喉咙的咕咕声,一个字也成了串儿。
“说的就是爷,你看你---”
车夫已经站起来,拿起桌上的马鞭奔起来了,二白转头,自己也呛了,让主子等,从来没有过。弯腰冲出,想起没有给铜钱,一个踉跄,差点栽地上,这回爷不训斥怎么也抬不起头来了。
幸好奔到主子面前,他们也刚踱到。
“就一辆车?”
二白看看柴溪团团挤成了一个人,衣衫脏破,又看自家主子,嗨,自己脑子坏了,早该想到的,这差事,比看人不准还不可原谅,他自己都原谅不了自己了,挨罚不怕,坏了在爷心中的好可就完了。
“爷,这,我---”
“我和团团不用坐车,或者在车厢外就行!”
“这是没有冷够?冻疮都要有了!算了一起吧!”
他有些气,柴小郎这是觉得这个脏污他不能忍忍?又白了二白一眼:
“还不抱他上车,要她自己飞上去吗?”
团团一步抢在前面,拽的刚上前的二白差点翻后边去。
“我来!”
单手揪着柴溪把她扔上去,二白还没有站稳,团团自己也一步上去了,在车门口还卡了卡,几乎撑开棉布边,主人裴东锦被落在最后。
表现机会也被抢了,真是气闷,二白小心翼翼,塌腰扶着上车,小碎步绕半圈,和车夫一左一右坐在车厢外,抬头看车夫都不好意思,今天,他没有伺候好。
团团自己占了大半车厢,柴溪紧紧贴着她,她身子小余出的空间有限,眼看着裴东锦也把自己缩紧,觉得好笑,这人怕是从来没有这样不注意仪态吧,还好路不远,摇晃碰头,腿刚刚麻了,河东质押也到了。
这回二白没有等到车停稳就下来,等候扶人下车了,裴东锦下来还没有转头,就被砸中了,团团是用扔的方式伺候她家姑娘下车的,他想躲,太脏了,可这不是个物件,而是人,哎!接住把。
“哎,算了,我去沐浴,也给柴小郎他们主仆准备好衣物吃食!”
他要好好洗洗,刚才车里磕碰及下车被柴溪这个泥团砸,身上脏臭的自己都闻不下去了。
二白紧跟着伺候,把柴溪交给撞上来的大白,只交代伺候利落了,就如同主子的尾巴,疾步向内一呼一息间就没有影了。
柴溪一个谢谢还没有出口呢,以后再说吧。
质库后院有三进院子,房屋紧凑,一间挨着一间,这个叫大白的小厮个子不高,眼睛滴溜溜转,一看就机灵。
“我叫柴溪,东西的西!”
她可不能叫溪水潺潺的溪,一听就是女孩子,
“请多关照,她---”,
她手指一点黏在身上的团团。
“叫团团,是我姐姐,算是姐姐吧,总之很亲。”
他们可听到了,团团叫自己主子,不能撒谎,也不能让他们把团团当下人,该行个礼的,那就揖礼吧,团团也不管柴溪也让她行礼,不错眼警惕看着大白,简直要看穿他一样,后者不在意,也没有还礼,打量着他们俩,一个高胖,一个瘦小,一样的破衣脏污,还有个傻的,爷这是要看滑稽小戏吗?
“叫我大白就行,小侍童都这样叫!”
柴溪嗯一声随着他进到最角上几间房的独立小院儿。
“男女洗浴房都在,呐,那边,里面物事齐全,这个叫--团团跟我去后边,我找个婆子带她!”
团团不理他的示意,叫她走,反而抓的更紧了,“我,不去!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