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镠三人步入青叶观,道观规模算不得大,观里还显得有些破旧。
观内四处是落叶,墙角结满了蜘蛛网,房顶上还有几只猴子在啃着不知名的坚果。
传说在贞观年间,这座道观还日日有香客进门。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让这座道观荒废的原因有很多种,有一个耸人听闻的传言,说是一个食人魔闯进了这座道观,把这里的道士全都吃了。
道士没了,自然就没了香客。
钱镠三人走到正殿,让人目瞪口呆的是,上面供奉的竟然是一尊佛像。
钱镠三人对佛都不大了解,至于这种佛像是达摩祖师还是释迦摩尼佛,你就别祈求三人能认出来了。
再往佛像下看,背对婆留三人打坐着一个衣衫破旧的和尚。
和尚头如小鸡啄米,时不时就要栽倒下去。
呼噜声,时而平缓,时而如雷声大作。
阮结捂着嘴,表情十分紧张的看着钱镠,拉了拉钱镠的衣角,示意钱镠别把他惊醒了。
生怕打扰了这和尚的美梦,这家伙反口就咬过来。
阮结这家伙应该是又恢复正常了,这胆小如鼠的模样不就是我们熟悉的阮骨头吗?
人家都说,这道观里住着一个食人魔,道里唯独他一人,那个食人魔不是这个和尚是谁?
可怕的是,这名和尚已经被吵醒了。
和尚也不回头,打了个哈欠,撑了个懒腰,便自顾敲起木鱼来。
和尚悠悠道:“香客供上香火钱吧!”
阮结早就被吓得双脚只打哆嗦了,听闻这和尚要香火钱,连忙从怀里掏出一粒银豆子,就要扔在供台上。
钱镠一把拉住了阮骨头,什么食人魔,故弄玄虚而已。
来之前阮成就跟钱镠说了,只要报上她的名号,这家伙就会跟着自己走,何必平白无故耗费这些钱财呢?
钱镠轻咳一声,后道:“小子钱镠见过高僧,出门之前,舅父交代过,若是出了越州,一定要来拜见高僧的!”
和尚闻言是微微一愣,听下了手中的动作,回头打量了钱镠两眼。
这和尚是脖子挂有念珠,和尚是满面虬髯,眼睛微眯,眉浓如墨。微微皱眉间,便让人遍体生寒。用凶神恶煞四个字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钱镠的目光不见闪躲,四目相对,钱镠是全无怯意。
这个世上凶神恶煞的人多了去了,钱镠的阿婆脸上一条刀疤,那可比和尚这点面相吓人多了。
二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几次交锋过后,和尚见婆留还有点定力,便冷笑道:“你舅父可在那堆白骨之中?”
和尚指了指墙角处的一堆骷髅头,问道。
阮结顺着和尚所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是吓了一跳,拉着婆留的衣角,躲在了婆留的身后。
杜陵咽了咽口水,连忙收回目光,是强作镇定。
钱镠微微一笑,道:“高僧误会了,舅父乃是越州人氏,名为阮成,当年在道上讨生活时,曾于高僧结下交情,不知高僧是否还记得舅父?”
和尚闻言是咧嘴一笑,恍然道:“阮盐头的外甥?钱镠是吧?”
钱镠微笑示意后拱手道:“正是小子!”
和尚频频点头,而后站起身来,念叨道:“既然是阮盐头的外甥,贫僧也就免了你们的香火钱,就当你们已经交过了。寺庙有寺庙的规矩,是香客当然是要食斋饭的!”
钱镠微微皱眉,这有点不对劲啊!
他都报上阮成的名号了,怎么这家伙还以为他们是来道观里敬香的香客?
就算是要烧香求佛,也不可能来道观里面拜佛吧?
道观里面供着佛像,都是什么鬼?
这家伙明显是在故弄玄虚,难道他不想跟自己走?
或是瞧不起自己?可钱镠这三言两语间也没失什么胆气呀!
虬髯和尚也不管钱镠心里如何想,按照他自己的规矩,给香客上斋饭。
虬髯和尚是捡起角落里的一颗白骨,敲开天灵盖后,又走向佛像后。
佛像后面烧着一锅热油,和尚舀了一勺,浇进头骨中。
热油浇上去,顿时就炸得“噼啪”作响。
和尚笑眯眯的走到钱镠面前,伸手将“斋饭”递给婆留。
婆留低头一看,只见骷髅头里盛着被热油浇过的白白花花脑浆。
阮结躲在婆留的背后,偷偷瞄了一眼,见那脑浆还炸出脑汁来,是吓得阮结差点惊呼了出来。
杜陵瞥了一眼,便也不敢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