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余汕又瞧见了四堵白色的墙,知道自己已在日军的医院里。
自入监狱以来,他已经三次在这张床上醒过来了,而何九却还是一点信息都没有,难道高老伯要他在这监牢里慢慢地耗死。
余汕慢慢地梳理着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那高胖男一早就知道他是高辽源的儿子高昊添,所以就老是鼓动牢里的同胞,咬定他就是大汉奸,但,他的另一个身份,高胖男知不知道,余汕自己也不大清楚了。
如果,高胖男是真的痛恨小鬼子和汉奸走狗,那无可厚非,只怕,事情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因为,余汕总觉得,这高胖男肯定不是善类,他的背后肯定有更高的人罩着,不然,他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在日本兵的监狱里整他。
毕竟,他是高昊添,伪县长高辽源唯一的儿子。
或许,这背后隐藏着什么阴谋。
余汕想着想着头就痛了起来,就眯上了双眼,什么都不想了,好好养好身体,接下来的任务会更加的艰巨。
余汕刚眯上眼,就感觉有人走了进来,听这脚步声,他的心一阵欣喜,这是他最熟悉的脚步声了,进来的就是白衣护士冯粤。余汕继续眯着眼,想给冯粤一个惊喜。
此时,冯粤放下手中的东西,静静地凑近了余汕,见余汕还没醒来,就捉起了余汕的手,把余汕的手轻轻地贴在自己的脸上。
余汕感觉冯粤手心的温暖,心里却是一惊,没想到冯粤对自己的关心会这么浓烈,已超出了一名护士该护理的范围了,接下来,更让余汕心跳加速的是,冯粤放下他的手,把脸凑近了余汕,余汕感受到了他馨香的气息,然后就感觉到自己的嘴唇一阵温润,冯粤竟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这一亲不打紧,余汕着实被吓了一大跳,猛然睁开眼睛,这样,冯粤的嘴还抵着余汕的嘴,而她那双乌黑的眼睛也刚好对着余汕的眼睛。
冯粤的眼睛足足对着余汕的眼睛五六秒之久,这才回过神来,猛然抽离了自个嘴唇,满脸羞红,站起,转过身去,又羞又急,不停地跺脚。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氛围,余汕就说:“冯粤,你的香唇真甜,能包治百病,你看,被你这么一吻,我身上的伤口都不痛了。”
冯粤也白雪聪明,知道余汕是为化解尴尬才这么说,脸上的红晕这才渐渐退去,但还是背对着他。
余汕想坐起,证明他的病有她照顾好得快,刚用双手撑起身子,肋部一阵刺痛,哎呦痛叫了一声。
冯粤急忙转过身来,赶紧扶住他说:“千万别动,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你都断了两根肋骨。”
余汕忍着痛,说:“我,没事,你是不是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冯粤皱起鼻头说:“你猜对了,我带来了瘦肉粥,加了香菜,可香了。”
余汕也不客气了,说:“那快点,我都饿扁了。”
冯粤端出了一碗瘦肉粥,用汤勺舀了一勺,嘟起小嘴吹了吹气,轻轻放进了余汕的嘴里。
余汕吃着这香甜的瘦肉粥,就联系到了燕妮,燕妮也曾经这么样喂过他吃粥,不禁掉下了一颗眼泪。
就算在牢里被人打得快要死了,余汕也没掉过一颗眼泪,现在余汕终于落泪了。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流血,不流泪,这是一颗感动与感激的眼泪,也只有感动或感激,才能使铁骨男儿落泪。
这时代的女孩个个都痴情,不像21世纪的女孩,只看重金钱和地位,要不是日本鬼子的侵略,那该多好啊。
“你哭了。”冯粤赶紧放下碗,掏出手帕,一边帮余汕擦眼泪,一边说:“这段日子,你受苦了。”
余汕收住了眼泪,继续喝着冯粤喂他的瘦肉粥,心里渐渐平伏了下来。喝了粥,冯粤用手帕帮他抹了抹嘴角,然后,握住余汕的手,一脸的幸福。
余汕握着冯粤柔软的手,感受着她的温情,静静地躺着,脸上荡漾着一种美好的情愫,不过,余汕突然又想起了原子,是的,他的魂力虽已丢失,但他的心还是在原子那儿,尽管冯粤温柔可人,靓丽青春,但这么暧昧着,余汕总感觉那儿不妥,一时又道不出什么原因。
原子原子,又是原子,余汕的脑海里始终抹不掉原子,脸上现出了一丝苦笑。此时,房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了一名着西服的男人,冯粤赶紧松开了余汕的手。
男人一进来就霸道地朝冯粤说:“你叫冯粤,这儿的护士?”
冯粤点头说:“是啊,我就是护理病人的护士。”
西服男说:“护理可以,但你不能靠余大当家的太近,更不能跟他太过亲密。”
冯粤说:“为什么?”
西服男说:“不为什么,反正,只要你做到这点,你才能活着。”
余汕见这西服男说的话莫名其妙的,语气也不容人拒绝,心里很是不爽,就说:“你是什么人,我和冯粤好关你什么事?”
西服男说:“我说不行就不行,不为什么。”
冯粤也甚是不服气,他越这么说,她越就是不听,一把就捉起余汕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气嘟嘟地说:“我偏要,我就是爱他,他就是我的男人,你能把我怎么着。”
西服男吼了一声:“那你就只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