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姨娘依旧坐在地上又哭又喊,闹着要去见老爷。
石妈想要劝她,也被她指着鼻子骂了顿,带着一肚子气出来了。
唐蓝哼道:“您老人家就不该管她,这女人就是尖酸刻薄的人,那张嘴里还能说出什么好话来?亏得我姐这么难,还肯花钱给她请大夫抓药吃。她倒好,好心当成驴肝肺!”
石妈拿一块半旧的帕子擦着脸,叹气道:“你懂什么呀。翠花姨娘肚子里怀着崽儿呢。”
“怀孩子就金贵了?人家怀孩子还下地干活呢!也没瞧她是多娇贵的出身!”
“你这丫头,别胡说了。”石妈叹道,“老爷就你们俩个女儿,没有儿子,这是老爷的心病,你还不知道?”
“爹有我们还不够?爹可疼我们了!”
“就是因为疼你们才揪心呢。这家里没个男人做支柱,亲戚本家都会惦记着老爷的家产呢。谁来护着你们?”石妈到底年纪大些,见的多了,想的也多,“翠花姨娘肚子里若生出个男丁出来,就能支撑门户,起码,那些本家亲戚没有理由来抢你们的东西。咱家虽然败了,可还有这么一大片祖产呢。这是你们最后傍身的东西了。”
她这么细细一说,唐蓝也忧愁起来,一张小脸拧巴成一朵小野菊。
“这么说,孩子必须得好好的生下来才行。我这就去给翠花姨娘煎药去!”唐蓝朝厨房跑,“她不喝我也得给她灌下去!”
唐稣问石妈:“翠花姨娘的预产期是哪天?”
“啥期?”
“恩……就是,她大概哪天会生?”唐稣意识到这个时候还没有预产期的说法。
石妈思考时习惯性的翻起两眼看天:“啥时候生我可不知道,反正大概就是九个月嘛。我记得她好像是……春天的时候怀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