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拖着沉重的步子把秦姨从公司天台带下来,我有些晕眩。
坐在公司大厅的落地窗前面,对面坐着陈天启。
“秦姨,您把眼泪擦擦。”
我递出一张纸巾,这样的沉默显得很是漫长,自从下来之后秦姨的眼泪就更加汹涌了,叫我不知该从何安慰。
渐渐地,陈天启没了耐心,路过的员工时不时投来好奇的目光,都在疑惑他们的陈大总经理为什么会和一个小司机还有一个保洁阿姨坐在一起,而且这一坐,就是半个小时。
“我说,你也该哭够了吧,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一步,办公室还有一大堆文件等着我去签字。”
陈天启皱起的眉头显示出主人的不耐烦。
陈总在我心中的印象开始坍塌,果然秦姨迅速做出反应,声音不可控制地拔高。
“你休想轻易摆平这件事情,刚才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要是你不能给我一个好的交代,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闹大,到时候嘉恒公司也会受到牵连。”
“拜托,这位大婶儿,能麻烦你想明白点么,你的女儿把自己脚给砸断了,凭什么要把责任推卸到我甚至到公司上面?直接说清楚了吧你是不是就想来讹一笔钱?”陈天启毫不客气地说着自己的猜测。
我亲眼看见一个中年女性因为情绪激动,整个人抖得跟糠筛一样,想要说很多话,但最终都只是卡在喉咙口什么都发不出来。
“别激动别激动,秦姨,咱们有话好好说。”
我忍不住伸手给她顺气,但是毫无效果,于是也跟着紧张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秦姨还是维持这样的状态,碰巧路过的大厅保洁阿姨忽然扔开自己的手里的扫帚,小跑着过来。
“不得了了不得了,老秦这是被缠上了,赶紧送医院去。”
这么一闹,周围的人纷纷靠拢过来,我一时紧张竟然将手机掉到了地上,等我捡起手机,陈天启已经打完了电话放下手机。
秦姨还维持着狂抖的状态,看起来就跟发羊癫疯一样,只是眼珠不断往外睁,血丝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去。
所有在场的人都屏息看着这一幕,有些害怕不敢靠太近,直到救护车呼啸而来,将其接走。
这里没有秦姨的家属,本来我是想要跟上去,正巧有财务部的人叫住了我,陈天启就主动上前一脚跨上救护车消失在众人视线内。
大家都还有些惊魂未定,财务部的小张抱着自己的小笔记本,望着救护车远去的地方久久没有回过神。
我正想问到底叫我什么事儿,便听到刚才的保洁阿姨靠近我的耳朵,轻声说:“小伙子我看你精气神不是很好的样子,以后离老秦远点,刚刚你们坐在一起的时候,我看到有东西缠着她的脖子。”
!
又是这样奇怪的事情,我还不敢相信,牵强解释:“会不会是您干活儿太累看错了?”
“不会看错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察觉到不对劲,唉,反正最近公司怪事儿有点多,你又是开晚班车的,凡事小心点总是好的。”
保洁阿姨从身上掏出一个老旧的护身符放到我手里,“这护身符有些年头了,你好好收着。”
“这……”
刚要推辞,小张终于回过神来,拍了拍我肩膀,说:“刚才没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