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你对我的关心照顾我都看在眼里,有些话我不能多说,就算我求你,千万千万要冷静!万万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何雨生知道李厂长虽然做事手法不那么光明正大,为争权夺利挤走了杨厂长,但终究还是个好人,对自己也够照顾,不想看着他误入歧途,毁了前程。
“雨生啊,你小子什么都好,就是觉悟太低,脑子里缺乏斗争这根弦,罢了罢了,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强人所难,你帮着叔把生产好好搞搞,运动的事情就不牵扯到你了!”
李厂长见吓不住他,只得放弃了劝降何雨生的念头,环顾身边,能搞事的也只有许大茂、刘海中这几个货色了。
“去,把放映员许大茂给我叫来!”李厂长一声令下。
“小当,你怎么还不去上学?等下要迟到了!”冉秋叶正在门口择菜,等何雨生回来炒着吃,见小当垂头丧气的从屋子里走出来,好奇问道。
“冉老师……”小当倒没忘了她的职业,“学校里乱哄哄的,哥哥跟着一帮坏小子到处砸玻璃扎车胎,搞什么破四旧,我不敢去上学呜呜呜……”
“育红班我也不敢去了!”小槐花跑出来,搂着冉秋叶的脖子,比划着小手,“啪!一个大砖头子把玻璃砸得稀碎稀碎的,坐在窗边的同学脸都划伤了!”
“现在这外边,还是少出去为妙!”秦淮茹端着一盆大白菜坐在她身边,冉秋叶看看自己盆里的韭菜,想了想拿出一把,放在她的盆里。
秦淮茹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也没言语,直接把韭菜收了。
棒梗领着一帮半大小子,气冲冲从外面走进来,把秦淮茹和冉秋叶吓了一跳,这孩子想干啥?
“今天我们这帮小将们就要把院子里这些封资修的东西都掏出来砸烂!”棒梗挥舞着手里的一节二寸铁管,大声嚷嚷着,“冉秋叶,现在我们怀疑你家里藏着四旧,限你在十分钟内交出来,不然别怪小将我不客气!”
“呦,棒梗,几个月不教你,长本事了吧!”冉秋叶也不是吓大的,她拍拍手站起来,“来来来,你进来随便找,要是找出一样四旧,我把脑袋割给你!”
“棒梗!”秦淮茹上前把儿子手里的铁管扯下来,“进屋呆着去,你们也都回家去,别和他一起胡闹!”
“秦阿姨,你这么做就是和运动作对,是逆历史潮流而动,是破坏运动的坏分子,我们可以把你抓起来,接受人民的审判!”
一个梳着两条长辫子,穿一身绿色衣服的小姑娘上前一步,劈手夺下秦淮茹手中的铁管,递给棒梗,义正辞严的训斥道。
“呦呵长本事了是吧,我这个年纪都可以当你们妈妈了,你们竟然敢这样和我说话……”
秦淮茹还想靠家长的身份压住这帮孩子们,冉秋叶扯扯她的衣袖,摇摇头。
这帮孩子已经魔怔了,谁也劝不动!
“走,进去!”棒梗意气风发的踹开何雨生家的门,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他在找那个宣德炉。
可是找了一圈却没有找到,他有些急了,目光落在床边的书架上。
上面摆着一排《鲁迅选集》,还有两本书,分别是《日知录》和《传习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