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突然灵台清明,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豁然开朗,直起身来长揖说道:“多谢大师指点迷津,晚生没齿难忘!”
如闻站起来,搀着王源说道:“贫僧只是一介武夫,不敢受施主如此大礼!”
两人惺惺惜惺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竟站在皓月之下畅谈起来。
小半个时辰之后,如闻问道:“施主明天去往何方?”
王源说道:“久闻唐王朱柽礼贤下士,晚生打算明早前去拜谒。”
如闻说道:“唐王乃是天潢贵胄,恐怕我等无缘拜见。”
王源微微一笑,说道:“无妨、无妨。若是果真无缘晋见,那只是证明唐王浪得虚名而已。”
如闻笑着说道:“不错、不错。贫僧明天一同前往,可好?”
王源笑道:“求之不得!”
于是,两人约了明天见面的时辰,又说了一阵话,这才各自回房休息。
次日清晨,王源按约来找如闻。如闻把萧毅、韩武两人引荐给王源认识,王源看着两个少年聪颖机智,很是喜欢。又被这两个少年的质朴无邪所打动,于是一扫往日的沉闷和忧郁,变得十分开朗。几个人说说笑笑出了客栈,一直往唐王府走去。
唐王府异常气派,高大的城墙、重檐屋顶、朱漆城门鎏金铜钉,一对威武的汉白玉石狮子矗立在端礼门前。只见四个全副戎装的卫士守在城门前,王源走上前去,抱拳说道:“劳烦几位兄台通报,晚生汀州府王源慕名拜谒王爷。”
四个卫士一动不动,仿佛没有看到王源一般。王源不禁有些尴尬,轻咳一声,然后大声说道:“烦请通报,汀州府举人王源求见唐王殿下!”
其中一个卫士白了王源一眼,满脸不屑地说道:“举人算什么东西!就算是知府、巡抚来求见王爷,也得按规矩来!”
王源满脸疑惑,说道:“久闻唐王殿下礼贤下士,大有孟尝遗风。王源慕名来投,真不知规矩如何,还请几位赐教。”
四个卫士并不答话,只是依旧直挺挺地站着。韩武走过来,暗暗拉着王源的衣袖,低声说道:“王大叔,这几个家伙是不是想要点什么好处?”
王源恍然大悟,立刻扭头就走。如闻只是静静看着,并不说话。萧毅不知其故,问道:“王大叔,怎么了?”
王源愤愤说道:“几个看门的奴仆尚且如此不堪,可见主子并不高明。不见也罢,不见也罢!”
四人正要离去,从大门里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好你个牛鼻子,竟敢到唐王府招摇撞骗,快给咱家滚出去!”
四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鼻青脸肿的道士连滚带爬地从大门出来,后面还站着一个满脸怒气的老年太监。一个卫士狠狠在那道士屁股上踢了一脚之后,立刻陪着笑脸走到那老年太监身边,低头哈腰地说道:“吴公公,您老消消气,犯不着跟这种混吃混喝的草包生气!”
吴公公瞪了卫士一眼,说道:“你小子知道什么!已经五天了,再消停不下来,咱家也得裹铺盖走人了!”
卫士嬉皮笑脸地说道:“谁让咱们王爷宅心仁厚呢,果真出了事,没有一个帮得上忙的,反倒招来一帮江湖骗子!”
卫士指着王源几人说道:“您看看,那几个家伙也是想来骗吃骗喝,被我打发了!”
王源听得卫士这样诋毁自己,怒火中烧,又不好发作,只是铁青着脸大步离开王府。
吴公公啐了卫士一口,说道:“你黄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本事你来替王爷分忧啊!”
黄三没想到讨好不成,反被吴公公抢白一通,只得讪笑着退到门外。其他三个卫士看到他的窘态,都不禁抿嘴偷笑。吴公公走出大门,站在石阶上打量着王源几人。
突然,他大声喊道:“站住!”王源几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止住脚步。吴公公在后面大声问道:“你是哪个庙里的和尚?是来为唐王殿下效力的吗?”
如闻一怔,四处张望,并没有发现有其他僧人,这才知道吴公公是在和自己说话。于是,如闻走到吴公公面前,合什说道:“贫僧白马寺罗汉堂如闻,不知公公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