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榛榛同魏安阳两人都没有带伞,窗外的雨下的虽然不大,但走出去绕上一圈总归要浇湿衣服。
于是两人不约而同的互相点了点头,坐在那边鎏金椅子上,静静地等待雨停。
早春的雨,总是金贵如油的。苏榛榛按照三山浦的记忆猜测,这场春雨下不上多久便要停歇。
只是这场雨,没有要停下的趋势,自顾自的在那下着。
小楼上的那男人,摇着头走到靠着窗边堆满了木架的地方。他从地面上白布覆盖着的那一沓纸中抽出来一张宣纸,缓缓地放到木架上面,用夹子紧紧夹住。
然后,从木架旁边取出一支狼毫毛笔。右手轻轻抬起,转动着手腕。一幅栩栩如生的图案,便缓缓出现在那张一片空白的宣纸上。
看着那男人持笔落笔的姿势,苏榛榛有种心向往之的感觉,便从那鎏金的椅子上站起来,沿着小楼的窗边缓缓走过去。
走过窗边,她的视线顺着那透亮的窗子看向窗外,这里的确能够清楚的看到当时戏子死亡的事发现场。
她继续缓缓走着,再迈上两步就能走到那男人的木架旁时,突然一惊。在这个位置,她再望向窗外时,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地方。
按照特定的角度,如果那光线要折射到戏子的那半脸上,不可能全须全尾的都照在那戏子脸上。毕竟,当时在场的人过多,如果真的完全打在那戏子脸上,总有人会注意一二的。
而如果那道光线,不是全照在那戏子脸上的话,一定有一部分顺着轨迹,打在这二层小楼上。
这还是她走到那里是,路上的积水和某个店家门口的灯笼光线折射,加之阴天反射到她的脸上,她才恍然大悟想起的。
于是又匆匆的折返回去,走到魏安阳身边与他说着这些发现。
魏安阳眼睛瞪大,似乎也才想到这层关系。他匆匆走到苏榛榛刚才站的地方,然后问起作画的男人:“那天,你这二层小楼上,可有特殊的光线?”
“特殊的光线?”男人疑惑。
“对,任何光线,刺眼的,反正不是正常的太阳光就对了。”魏安阳接着解释,他有些迫不及待,呛啷一声又上前一步。
男人开始回想,一笔墨痕重重落下,那墨在这张宣纸上晕开了一个河楞。男人突然想起什么,从座位上猛的站起。
笔上的一滴墨,啪嗒一声滴在地下,墨黑将那木板染上玄色。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想起来,那天我这屋子里,好像有人拿着镜子在晃。我那张纸上,都被那光束烤糊了一个小黑点。”
苏榛榛的神情恍惚,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猜对了。紧紧的接着问道:“你是说纸上烤糊了一个黑点吗?你那时在哪里作画的?”
“当时在那边,”男人用手指着那边的墙,然后接着说:“后来觉得刺眼,纸又差点被烧糊,就搬到这边了。”
苏榛榛和魏安阳两人相视一笑,匆匆走过去,站在那里望着小楼下面。苏榛榛用手指着戏子那天站着的大致位置,一边说:“戏子在那,光线透过戏子的脸,那么那人的位置大概在那附近的两三人。”
魏安阳当即拍手,“够了。你过来,那附近位置的两三个人还记得什么模样吗?把他们单独先画出来。”
“那里吗?”男人犹疑了片刻,但还是点点头,回到木架子前的位置上,从那白布下面重新抽出来一张宣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