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直僵直到后半夜,困意滚滚而来,便都睡了。
第二日,冬日的晨光透过纸窗投射进来,照亮了整个厢房。
床上躺着的一家三口,睡的香甜,异常和谐,谁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叩叩叩——
外面传来敲门声。
顾峥眉头一皱,显出不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翻身下床,将门拉开。
杜鹃躬着身,手中端着水盆,正要开口说话,眼里却映入一双男人的靴子,当下眼皮倏地一跳,猛地抬起头来。
“侯爷?!”
“没见过本侯?这么大惊小怪的作甚?”
“侯爷为何在小姐房间?”
“你家小姐房间?”顾峥“嗤”的一声要笑,脸上笑容还没来得及化开,脑海中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回头一看。
这厢房构造,不是席灵的房间是哪儿!
整个人仿佛被一道雷电劈中,轰的耳嗡嗡蜂鸣,羞愤的满脸通红,直接夺门而出。
杜鹃看他这副模样,就知昨夜大抵是一场误会。
无视了他,径直入了门,将水盆端到床前,伺候席灵洗漱。
“小姐,昨天夜里……侯爷没对小少爷做什么吧?”
既然睡到了一起,那么想必顾峥已经看到了辞君的脸。
父子二人长得一般模样,想认不出来都难。
只是顾峥不喜这孩子,见了说不定会做出什么过激举动,这也是为什么席灵一直遮掩孩子的原因,她都清楚。
席灵擦手的动作顿了顿,欲言又止道,“他什么都没做,还……”
“还怎么样?”
“还帮我哄了孩子。”
杜鹃瞪圆了双眼,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底下最稀罕的事,喉头艰难的上下滑动。
“那个侯爷、武安侯爷,帮小姐你、哄了孩子?”
她一字一顿,生怕席灵没听清楚,再三确认。
席灵“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辞君的脑袋。
他脑袋上还都是胎毛,软软的,摸起来手感十分好。
“昨夜辞君受了惊吓哭闹不止,我怎么哄都哄不好,说来也奇怪,过了顾峥手里立马就乖了,杜鹃,说这是为什么?”
杜鹃不好作答,怕说实话伤了小姐的心,又不想欺骗小姐,终还是开了口道,“这许是人们经常说的,骨肉亲情在作祟吧,小少爷感觉到了属于亲爹的安全感,所以安定了下来……”
越说到最后,她声音越低,因为席灵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抱歉小姐,杜鹃多嘴。”
席灵漫吸了口气,敛起眸光,翻身下床。
“无妨,你说的也在理,只是……”
只是什么,她没继续往下说,二人心里却都明白。
他二人现在水火不容,即便有骨肉亲情维系着,又能如何?
席灵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温茶,润了润嗓子。
“宫刃这些日子盯着白府,可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