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第五环,也即最终环京张铁路后,时间跳转到了1905年。
詹天佑正式变成詹叔叔,同时也升为了总工程师。
在天津京张铁路局的办公室里,工程局总办陈昭常和詹天佑相对而座。
“现在关内外的铁路都运营得特别好,但是大部分利润都落入了外国人袋里。”陈昭常说道,“这次修筑京张铁路,因为涉及南北贸易冲口,所以英国人和俄国人都在拼命争抢修路权。”
“我听说英国那边举荐金工(金达)作为总负责人。”詹天佑说道。
“没错。他们有这个资本提要求,因为关内外铁路的所有收入,都存在英国汇丰银行里呢,没他们的同意,我们一个子儿也动不了。”
“俄国人怎么说的?”
“他们说清、俄两国订有条约,规定长城以外铁路不能由第三国承建,所以必须将修路权给他们。”
“我不是狭隘的民族主义者。我一向并不排斥外国的技术和援助。”詹天佑叹了口气道,“但是天下没有无条件的善心,别人帮我们修路,目的只是为了自己获利。我们出人出物,最终经营权却不在自己手里,这样岂不是给别人做嫁衣裳!”
“所以袁总督(袁世凯)这次下了狠心,哪怕砸锅卖铁,这铁路也要我们自己来建!”陈昭常说道。
“自己建的话,就要自行承担所有费用,这个没问题吗?”詹天佑嘴上这样说,眼睛里却露出了期待的光。
“李明和、李春他们都提出要赞助,但是后来一查,他们背后都有洋人势力。所以袁总督提出了‘官款自办’的方案,由朝廷自己出资。也只有这样,英国人和俄国人才能同意弃权,因为他们都认定我们最终拿不出这笔钱。”
“朝廷预算有多少?”詹天佑忙问。
“500万白银。从关内外铁路收入中每年支出100万两,拨付四年,另还有关内铁路拨还款80多万两。”陈昭常答道。
“这……好像不够啊。”
“你能脱口而出不够,想必早已在心里规划过此事吧!”陈昭常笑道。
詹天佑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其实我从一开始,就主张由中国自行修筑京张铁路。因为只有中国人自主建设,才能摆脱外国的要挟和控制,真正实现国家振兴。”
“你说得对!”陈昭常站了起来,“所以袁总督说了,尽管放手去干,钱的事不要考虑,他会想办法!”
“太好了!我一定会不负所托,保证按时、圆满地完成任务!”詹天佑激动地站了起来,和陈昭常紧紧握手。
1906年,詹天佑接任京张铁路局总办,开始了他人生中最为辉煌、最为传奇的一段历程。
5月,詹天佑奉命率队由丰台出发勘踏路线。
“天堂鸟,你知道京张铁路难,难在哪里吗?”路上,詹天佑骑在毛驴背上问道。
“唔,我回忆一下……好像是山特别多?”林昀答道。
“没错,京张铁路沿途经过八达岭、长城、居庸关、石景山、永定河……地形跌宕起伏,由南口至八达岭,高低相差一百八十丈,每四十尺即须垫高一尺。难度是有史以来所有铁路工程中最大的。”詹天佑答道。
“此等伟业,就只能……”林昀话还没说完,前方的树林里突然钻出一大堆人,跟詹天佑的队伍打了个照面。
“咦?这不是金达吗?”林昀一眼认了出来。
金达看到詹天佑,一时有些尴尬。
“金总工?您这是……”詹天佑忙下了毛驴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