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明朝皇帝的答复来了!”
黑矮翻译举着信奔进了驿馆的一间客房。
客房里站着两个葡萄牙人,头旁的小字显示他们分别为若热·德·阿尔布克尔克(下面简称若热)和费尔南·佩雷兹·德·安德拉德(下面简称费尔南)。
送信来的则是翻译火者亚三。
“我看看!”若热忙夺过信件,打开一看发现全是汉字,完全看不懂,于是又塞给火者亚三。
“你快点念给我听听!”若热命令道。
“将佛朗机人带来的特产按市价折成银两,使节进京洽谈,其余船只、人等立即返回。”亚三念道。
“老大,这是什么意思?”费尔南疑惑地问道。
“哼,明朝皇帝这是对我们下了逐客令啊!”若热冷笑了一声,“我们又没有使节文件,哪能进京洽谈?这分明是要打发我们走人。”
“特产按市价折成银两,这不是亏了吗?我们万里迢迢运过来光运费就不止一倍了!”亚三说道。
“看来明朝皇帝对我们毫无欢迎之意了。”费尔南叹了口气。
“那我们怎么办?要走吗?”亚三问道。
“当然不走!我们不远千里来到这里,难道只为了卖货?”若热阴狠地说,“他们不欢迎我们,我们就打到他们开门欢迎!”
若热召集手下船队,退出广州企图攻占南山半岛,但因为上面驻军太多而失败。
于是他们退至屯门岛,并在岛上安营扎寨。
为了和明军对抗,若热又在屯门海澳及葵涌海澳(今香港青衣岛、葵涌一带)建立据点,大造武器,抓壮丁、掠财富、骚扰妇女,搞得当地百姓苦不堪言。
“老大,听说附近百姓都在向官府告状,官府会不会来驱逐我们?”费尔南看到惹的民怨太大了,担忧地说。
“不用担心,我已派亚三贿赂了广东的宦官,他会帮我们联系明朝皇帝。到时候皇帝认可了我们,谁还敢阻挠?”若热得意洋洋地说。
若热说的并没错,亚三确实成功勾搭到了广东的宦官,然后利用宦官在朱厚照面前甜言蜜语,获得了朱厚照的同意,允许他们以使者身份去北京朝见。
若热大喜,忙命费尔南和亚三带上大量钱财,起身去觐见皇帝。
费尔南为了拍朱厚照马屁,打听到了此刻他正在南京游玩,于是准备直接前往南京。
花了四个月时间,终于抵达南京后,朱厚照却没有召见他们,自己回京去了。
费尔南忍着一肚子火气,又北上前往北京,第二年初才到。
到北京后,费尔南到处行贿,并继续走宦官路线,买通大宦官江彬,获得了朱厚照的欢心。
亚三则成了朱厚照的红人,以教葡萄牙语的借口经常接触朱厚照,仗着皇帝的庇护在宫里横行霸道。
同时,广东的葡萄牙人因为主人在京城受宠,也越来越嚣张,俨然成了一霸。
主管外国进贡等事宜的四夷馆主客主事梁焯对这伙葡萄牙人的狂妄无礼,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当亚三再一次冒犯朝廷官员,不按礼仪行礼时,他立即将亚三抓了起来,按律进行杖责。
被打的屁股开花的亚三跑去找江彬哭诉,江彬痛骂了梁焯一顿,然后在朱厚照面前唾沫四溅地狠告了一通状。
众多朝堂重臣帮梁焯求情,同时严厉地指责江彬和亚三一伙,于是朱厚照没有惩罚梁焯,但也没驱赶葡萄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