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为两位兄长斟满了酒,自己也满上之后,端起酒杯默默抿了一口道:“假如沙迦和大康发生了冲突,什么人能够得到好处?”一句话问得两人同时愣在那里。
胡小天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个道理哪怕是孩子都能懂得,我看南越国在其中未必会扮演什么好角色。”
周默低头沉默良久方才叹了口气道:“三弟,这其中的秘密总有拨云见日的时候,咱们眼前顾不了太多,想好应对之法才是正本。”
胡小天道:“天狼山马贼号称有七千人之众,假如他们倾巢而出,再有内应的前提下,咱们只怕不是对手。”
周默道:“绝不可能,七千人的调动声势浩大,根本无法瞒过我们的眼睛,这么多人也只是对外宣称罢了,我看他们连家眷全都算上,至多也就是两千人,至于这次出动的人马,应该不会超过五百人,此事非同小可,他们绝不敢大张旗鼓的进行。”
萧天穆道:“我们现在对沙迦使团的情况还不清楚,一切都是未知之数,先搞清此次沙迦王子有没有过来,至于人手问题,如果周王是专程来青云迎接沙迦使团的,那么由他出面调拨兵马绝无任何问题。”说到这里,他又想到了什么:“三弟,西州长史张子谦张大人是不是为了这件事过来的?”
胡小天摇了摇头道:“他对这件事应该是一无所知,不过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经萧天穆这一问胡小天也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头,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李天衡会不知道?而周王龙烨方也没有透露给李天衡任何的消息?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存在着太多的谜团,想要搞清楚真相还真不是那么的容易。
周默道:“三弟有何打算?”
胡小天这才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张青云一带的地图。他将地图摊平放在石桌之上,萧天穆目不能视,当然不知道胡小天正在做什么。
胡小天解释道:“这是青云周边的地图,我仔细研究过,天狼山的马贼若是大举出动,一共有;两条路线可选,一是出封狼谷,绕过青云县城,经北部山区,在此地可以经陆路南下,也可以乘船沿着通济河顺流而下。二是从天狼山南部绕行,途径百济、佳合两县进入红谷县境内,在途中进行包抄,只要我们提前将这两条线路封锁,就可以防止他们的袭击。”
萧天穆道:“你不要忘了,县衙内部很可能有人会提前放出消息。”
胡小天道:“两位哥哥,实不相瞒,此事我已经作出安排,张子谦张大人会协助我将青云县涉嫌和天狼山勾结的这帮官员全都羁押起来,至于百济、佳合、红谷三县,张大人也会出面协调,让他们出兵配合此次的行动。今晚就能够切断天狼山马匪出山的途径,同时对青云到红谷的水路实行全段禁行,陆路严设卡口,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物。”
萧天穆暗暗称赞,这位小老弟做事狠辣果断,心思缜密,倘若他所说的全都能够做到,只怕天狼山的马贼也会知难而返,不敢前来了。
周默却眉头紧锁,显得闷闷不乐,事实上他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个机会,只有天狼山的马贼出击,他方才有报仇的机会,百余名兄弟全都死在阎魁手中,若非为了报仇,他何必隐姓埋名躲在青云狱中,胡小天的做法完全是为了周王的安全着想,如此周密的防范之下,天狼山的马匪肯定不会冒险出动,而他筹谋已久的复仇大计只怕无法实现了。
胡小天猜到周默的心思,低声道:“大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知道你恨不能现在便杀了阎魁,可凡事有轻重缓急,周王和沙迦使团的事情关系到大康边境的安危,若是使团在大康境内遇袭,必然触怒沙迦王国,他们势必会撕毁和约,搞不好会兵戈相向,到时候苦的是苍生百姓,你我兄弟同为大康子民,若是无法阻止此事,岂不是成了民族的罪人。”
一番话说得周默额头满是冷汗,心中暗自惭愧,我兄弟所言极是,我这个做大哥的鼠目寸光,岂可因个人的恩怨而坏了国家大事,倘若真因为这件事引起两国交兵,自己有何面目去面对乡亲父老?
萧天穆缓缓点了点头道:“三弟说得不错,事有轻重缓急,救百姓于水火之中乃是大义,至于阎魁那个恶贼,早晚我们都有机会收拾他。“
周默道:“两位兄弟,为兄明白,绝不会因为个人恩怨而乱了大计。“
胡小天道:“对付阎魁也并不是没有机会,这段时间,他的儿子阎伯光始终都在黑石寨养伤,黑石寨是黑苗人的地盘,我们虽然不方便进入寨子抓人,可是从我掌握到的情况,这两天阎伯光的伤势已经大为好转,很可能会在最近两天离开黑石寨,只要盯紧黑石寨方面,就可以将阎魁的子女全都抓住,只要抓住了他们,不愁阎魁不派人来救,到时候我们再来个引蛇出洞,将天狼山的马匪一网打尽!“
萧天穆其实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段时间一直是他们负责监督那帮人的动向,如果抓住了阎魁的宝贝儿女,不愁他不派人来救。
周默点了点头道:“好,阎伯光那帮人交给我来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