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则想:老太太拿沈容的东西给沈宝,沈宜还是沈容的妹妹呢,说起来更亲近些,自然更拿得心安理得。
沈俊臣走到祠堂,看着石氏的灵位,其他先祖的灵位都是立着,唯有这个却用红布罩了起来,道士说这样可以镇住石氏,他取了牌位,揭去红布,“美玉,这一生俊臣辜负你颇多,害你的是我母亲,孝字为大,我不能替你讨公道。主谋是我的妻室潘氏,她替我生有一双儿女,我亦不能薄待她。但是,无论世事如何变,你……才是我沈俊臣心上最重要的女人。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进潘氏的屋子,我答应你,把大房公中的家业交给小太太打理,至于潘氏,就掌她自己的那份嫁妆!”
潘氏惊呼一声,“大老爷,你……”
“潘氏,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是你害死了我的结发妻子,我不会原谅你,你如果不想被我所休,就将大房公中的家业交出来。这几年,你拿我大房公中之物接济你娘家,我就当不知。我会把房契、地契交给韦氏。”
“大老爷!”潘氏疯狂大叫。
她是接济了娘家兄弟,可当年沈俊臣刚起步,潘家也曾接济过他,若非潘家父兄的打点,沈俊臣怎能谋上好差事。
沈俊臣出了祠堂,院门外站着韦氏与柳氏。
他说的话,两人都听见了。
韦氏压下心头的狂喜,“老爷。”
“妮儿,我不会再进潘氏院子里,你现在是掌家太太,我回头把大房的房契、地契都交给你。”
韦氏走过来,将斗篷给沈俊臣披上,“老爷,今晚去哪屋?”
“桂安院,走吧!”
潘氏追了出来,却见沈俊臣温柔地拥着韦氏往不远处的桂安院而去。
他那些话什么意思?
他恨她,恨她害死了石氏。
她也爱他,爱得刻骨铭心,否则也不会想要石氏的命。
到头来,她也是为他人作嫁衣赏,却成全了他与韦氏。
让她打理大房时,只给了打理权,连房契、地契都没交过,现在他却要将这些契约交给韦氏。
柳氏轻声道:“大嫂,大伯也是不得已,你与婆母联手害死他结发妻子。这件事,府里是瞒不住的,韦氏也是听到的。你别忘了韦家的势力,皇后、崔府、肃王府可都有韦家的女子,若是大伯被御史弹劾,能保他的只有韦家。”
“我潘家……曾那样扶持过他。”
以前,她做什么都是对的。而今,沈俊臣居然说她偏娘家。当年沈俊臣怎么不说,她是如何请求父兄给他谋前程的话。
男人的心,宠你时,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但那不好的却暗记在心下,一旦惹恼了他,他就会给你算总账。
柳氏道:“潘家比不过韦家,更连人家的一半都及不上。大伯是聪明人,他自然知道这些事的轻重,两相权衡择其轻,只要是聪明男人,这个时候都会拉拢小太太保自己的官位名声……”
沈俊臣抬韦氏,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他要保自己头上的官帽,在关键时候,她对沈俊臣并不是不可牺牲的,相反是可以牺牲的。
潘氏想到他说的话,疼如刀绞,十几年的夫妻情分,为了拉拢韦家替他说话,居然说收她的理家权,这就一下子给收走了。
沈俊来对柳氏道:“回双喜院。”
柳氏应声“是”,二房的人都住在双喜院。
这一夜,潘氏失势,被迫交出打理大房的权利,账房的钥匙、库房的钥匙都交给了韦氏。
这一夜,大姨娘获罪,因毒害大房妻妾不孕,与沈家薇一道关入了柴房。外头正是年节,她们母女却是肌肠辘辘。
大年初一,韦氏带着一双孪生儿子:十六郎、十七郎来仪方院探沈容。
沈容刚起来,正在梳洗,因小厨房里预备了充足的饭菜,将不喜的赏了乞丐,剩下的可都是极好的菜式,但今儿还会有一品楼的掌柜娘子来送席面。
沈容将韦氏迎到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