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叫作瞎猫撞见死耗子?!”兰斯洛特道:“这可是某家赖以吃饭的手艺,专业的技能素养,哪里是甚么撞运气?!你莫以为某家不知,你明明心里佩服得要死,五体投地,偏是嘴硬不认,面上却爱贬我。”
“咦?!”帕拉斯轻咦一声,道:“你赖以吃饭的家伙事不是你那张小白脸么?又哪用甚么手艺?!”
兰斯洛特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饭那也有软饭和硬饭之别。这软饭虽然好吃,但天有不测风云,却不能保证长期供应,天天都有得吃。”
“比如供养某家的贵妇人忽然得了绝症,发病死了,又或者遇着天灾人祸,也死了;甚而东窗事发,她偷情外遇、包养某家的事情叫她丈夫知晓了,某家总不能陪她一块儿浸猪笼吧,却又得费功夫去重找下家!”
帕拉斯只听得一脑门儿的黑线,兰斯洛特又道:“软饭不常有,偶尔吃吃便罢。而常言道一技在手,天下任走,硬饭虽然吃起来辛苦些儿,到底赖以为生的还得靠某家这过硬的手艺。以后传子传孙,孩儿们造化,却也不怕饿着。”
帕拉斯无言以对,暗骂道你这厮是个贼,还要教你儿子孙子也跟着一块儿做贼,谁与你当儿当孙,该他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她不作理睬,径直举步,便往那暗门内行入进去。兰斯洛特连忙跟上,笑道:“嘻嘻,你放心,某家一定把咱俩的娃儿教导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成为比他老子我还要厉害的巨盗神偷。”
帕拉斯恼,二话不说,回剑便劈。兰某人但觉剑气临身,骇得朝旁急躲。所幸帕拉斯并未追斩,冷冷地道:“你给我小心点,管好你那张臭嘴巴!”语毕,自顾走了。
兰斯洛特陪笑道:“是、是、是,某家一定管牢它。”
二人于暗门后的甬道内行进了百十步,到得一间石室之中,那石室不过数十来方,内里空空荡荡,别无长物,只余间中一口方井。
井栏高于地面四尺,也是砖石砌就,井口无盖,兰斯洛特探手将那一枚宝石碎片往里伸了伸,可怜那微弱荧光并未能照见甚么。
帕拉斯也试着用剑将手里的荧光反射进去,那点荧光则径直湮没于井底黑暗中,一无所得,井底幽幽,不知几许深长。
兰斯洛特又伸手,运劲在井栏上掰下了一块碎砖石来,抛进了井里头去,随即侧耳倾听。半晌并未曾听得“扑通”水响,心想莫不是口枯井,亦或太深,声音传不上来。
兰斯洛特道:“路尽于此,照这情况,咱们只得投井了。”
帕拉斯道:“只不知这口井纵深几许,底下又有甚么凶险相待?!”
兰斯洛特细声嘀咕了一句,道:“又有甚么凶险能够同你这凶婆娘相提并论?!”
“嗯?”帕拉斯道:“你说甚么?”
“没甚么、没甚么!”兰斯洛特连忙道:“反正不管多深,咱俩都免不了下去一探究竟。”
帕拉斯点点头,道:“说得也是。”略是一顿声,又道:“那你还等甚么,还不快些下去探探路!”
兰斯洛特叫道:“怎么又是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