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儿对着小酒馆的大门淅淅沥沥地撒了一泡尿,舒爽地叹了口气儿。可低头见得脚上溅上了许多,他不由低骂一声,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想当年你是何等的威风,那是迎风尿三尺,现在你他娘的顺风都沾湿鞋,给老子使劲儿一点,往那黑心店主的门上尿去!”
末了老头儿浑身一哆嗦,收回了家伙事儿去,旋即又朝店门处啐了口唾沫,道:“呸!甚么玩意儿?!”
他便待转身离去,但他年纪虽大,耳朵却灵,忽听得一旁的巷子内传出说话声音。辨得是是才赢了他钱的那几人,他暗叫一声晦气,便待扭头就走,可接着听得三言两语,却不愿就走了。
只见他腾身一跃,居然拔身而起,跃到了房顶上去,真真人不可貌相,竟尔是个身怀绝艺的。
那老头儿与那三人不过前后脚出得店来,他掠至那巷子旁,居高临下,偷听三人的说话。此时那三人尚在言语密谋,要将他给图财害命,哪知举头三尺有神明。
待得其等语罢,回头去监视小酒馆时,却不知正主早便在其等的头顶上方,将其等的阴谋给听了去,已然败露。
那老头儿直气得火冒三丈,须发乱舞,牙齿咬得“咯咯”响,暗道好哇,三个乌龟儿子王八蛋原来是合起伙来欺骗老子,真真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子今日若不活劈了你们,老子他娘的就是你们的孙子!
那老头儿端的是又羞又恼,直觉肺都快要气炸了,依他性子,当场便要发作。而此时底下三人不见老头儿出来,便迫不及待地先自回头以行分赃。
那老头儿多瞧了一眼,还不待他发难,底下上一刻还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亲如骨肉的三人,下一刻已经是因为分赃不均,起了内讧,翻脸撕作了一团,干得你死我活,不可开交,直令那老头儿哭笑不得。
当下也不再耽,只见那老头儿从房顶上一跃而下,落在巷口,发一声大喝,道:“呔!我把你们三个乌龟儿子王八蛋,竟敢合谋诈骗老子,还想把老子给害了,好歹毒的心肠,真真是嫌命太长了!”
他冷笑道:“可惜尔等瞎了狗眼,欺到了老子的头上,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识相的便快快把老子的钱还来,然后自行了断,免得老子动手!”
那老头儿喊了一通说话,可那三人兀自撕打作一块儿,全然未予理会。亦或着说是看到老头儿来了,也听到了他的说话,毕竟叫得这么大声。可即使知道了自家的阴谋败露,三人却也完全不当一回事情。
其等理所当然的觉得不过一个老胳膊老腿的糟老头儿罢了,又能作甚,难道还能反了天去不成?待把其他两人给干服了,回过头再来收拾他。
因而三人仍把心神放在其余二人身上,此时其等已然手脚互别,纠扭在了一起,难分难解,倒地滚成一团。那瘦皮猴手里还攥着那癞痢头的一撮头发,疼得其“嗷嗷”直叫唤,骂道:“你个尖嘴猴腮的贼泼皮,快把老子的宝贝头发放开!”
那瘦皮猴冷笑一声,道:“哼哼,你这头顶生疮的缺德鬼,老子……”话未说完,一声大叫响起,将之打断,是那痤疮脸所发。
却原来那癞痢头受疼不过,便待报复,可是手脚脱不开,于是奋力撇转脑袋,张嘴咬在了脸侧一个撅得老高的屁股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