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名智库经济与和平研究所发布的《xxxx年全球恐怖主义指数报告》显示,近年来全球反恐数量几何级上升,未来将严重威胁到第一世界国家的和平,且该形势将持续严峻。
他们是对的。
叶栗双手抱头,屈膝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听着耳边一片凄惨的低声哽咽,悄悄地但又很不合时宜打了个哈欠。长时间没有休息的眼睛熬得通红,打远一看跟只兔子一样。她用小毯子蹭掉眼泪,在一阵百无聊赖中,开始盘算现在的情况。
她面前的那对夫妇是擦着上流社会边缘的新贵,在这个网络致富的年代,靠着油管网红的安利,卖精细化工产品起的家。他们俩的公司前一阵子刚被某莱雅收购,刚刚聊天的意思,透漏出想去美国寻找开发新品牌的机会。
再往前的是两个跨国投行高管,一进机场就拿着苹果看ppt,在相互讨论过后愣是在起飞前跟客户来了个短暂又神秘的电话会议。
剩下的几个叶栗没有太关注,不过看看打扮气质,大多数都是公款出差的商务人士。这其中夹杂着几个华裔,隐隐约约地有些脸熟。
而抬起视线,越过这些人和空姐,手持轻兵器挟持了一名人质的大胡子壮汉正坐在最靠前的头等舱座位,并且时不时给那个他随手捞起来的少年一脚。
“还没开门?”他回头问那几个正在砸驾驶舱门的同伙:“砸门!”
叶栗在他叽里咕噜的口音中分离寻找出了语意,猜到了现在的处境。
这帮人又要搞个大新闻。
点背。
叶栗觉得自己最近倒霉透了,无论是被发现自己是给小报卖新闻搞得记者的内鬼,还是之后跟中年准秃头的摊牌对话,抑或是现如今被打包扔到美国学知识学文化学操守,桩桩件件都像爬蜀道一样艰难。虽说每个算命的都打包票说她能活到108岁,但看眼前这个架势,她还是有点虚。
毕竟这是架大飞机,几十米的客舱,几百个的乘客。
现在出现的之后两个劫机犯,但看他们手里的几把勃朗宁,叶栗下意识判断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黑毛姑娘眼神凉了凉,鼻间闻到了一股新鲜的腥气。
那是空保的血。
面前那对夫妇中的妻子哭得更厉害了,但因为害怕还是憋得不敢出声,整个人几乎要晕厥。叶栗想了想,还是伸手掏出手帕,偷偷塞了过去。那位丈夫一愣,有些感激,但刚想伸手去接的时候,耳边顿时传来一声暴怒。
“谁***让你们动了?你们这群***的***!”
几乎是同时,也是一把将对面的年轻男人向后猛地一推!而下一秒,“嘭”地一声和子弹头先后响起穿过。
焦糊的声音和塑料的腥臭弥漫在了头等舱,叶栗的后颈因为这一枪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她头皮有些发麻,抄起自己的被子裹紧了自己,立刻哭出了声。
“呜哇tat……”
她努力模仿自己小时候的哭声,把脸埋在了自己腿间,接着听到了劫机犯头头的叫骂。那个一脸大胡子的男人讲什么东西重重扔在她们这边,接着就是两下踢东西的声音和年轻男人的闷哼。
周围一片死寂,机舱内充满了无声的不安和恐惧。数百人被看不见的威胁紧紧地拴着喉咙,狭长的机舱在那一刻如同一个巨大的棺椁。
叶栗还在嘤嘤嘤地装哭,突然有什么东西被推到了她旁边。
她迟疑了一下,手臂挪开一点缝隙看了一眼,入眼看到了用航空公司logo包裹的随餐巧克力。
上面的包装纸写着这样的宣传语——
希望您与xx航空再次共度安全舒适的旅程。
……
她有点一言难尽,又转开视线,扫到了那个给她巧克力的人。
是那个一开始就被挟持的少年。
此刻他的脸颊有些肿,嘴角有没擦干的血迹,奶奶灰的头发搭在他的额头上。他的护目镜买了有些日子了,镜框风吹日晒得有些褪色发白,有一片镜片出现了裂痕——应该是刚刚被拖拽时造成的。
可就算情况看起来是如此地糟糕,他也努力地装出了害怕的样子,可眼睛里却还是闪闪发亮的。叶栗不太明白他是几个意思,甚至立刻怀疑起了这个人无端乐观的缘由。而接下来,那个少年忽然伸出了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不要怕。”
他的口型这么说着:“我会保护你的。”
看来他是意大利人。
叶栗的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依旧在紧张的心情松弛了一下,但又恢复了戒严状态。在猜想这个少年国籍的同时,叶栗一直竖起耳朵,听着后面客舱的动静。
她这次应该给方仕同他们升舱的,否则不至于出了情况能这么被动。
不过就算升舱了,就他们几个人,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面对未知的情况也没办法在保证绝对安全的情况下处理掉意外情况。
毕竟这次的麻烦真的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