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坝!”
“阿罗,赶紧拿笔来。”
阿罗娘知道楚倾月现在说不出话来,但可以写。
穷人家哪里有纸笔,还是过年写对联的时候王先生留下来的,笔墨早已经干涸,但沾上水还是能写出几个字的。
至于纸……就只能写在衣服上,到时候洗了就好了。
楚倾月拿着笔,在破旧的衣服上写下了楚倾月三个名字。
阿罗娘不识字,阿罗也就能认识一个字。
“什么什么月?”
“姑娘别笑话咱们,咱们农户人少读书,要不然我们就叫你月儿姑娘好么。”
楚倾月点着头,扬起一抹笑意,算是谢过母子二人的救命之嗯。
夜色,弥漫在天地之间。
躺在火炕上,楚倾月全身包扎着白布,疼痛的难以入眠。
眼前总是闪烁着一幕幕支离破碎的画面,隐隐约约的,她看到了一群人追着他们跑。
身边的人是谁?
楚倾月努力的回忆着那个人的长相,可越是想要看清楚,脑子就像炸了锅一样的疼痛。
她,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为什么会身受重伤。
一个一个问题不断的盘旋在脑海中,楚倾月急于想知道答案。
翌日。
“月儿姑娘,醒了么。”
阿罗娘走进房间,端来了温水给楚倾月擦拭着身体,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一定很疼吧,忍一忍,王先生说你身体本就中了毒,再加上全身骨折需要好好修养。”
“阿坝~~”
楚倾月想谢谢阿罗娘的照顾,可话说出口还是那几句阿坝阿坝。
“有什么谢不谢的,遇见了就是缘分,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掉。”
阿罗娘一边给楚倾月擦着身体换药,一边和楚倾月说着自己家里的事儿。
楚倾月这才知道,以前阿罗娘也有个女儿,只是那女儿命苦生了病死了。
“别提伤心事儿了,月儿姑娘好好养伤就成了,别的不用多想,有我和阿罗照顾着你,你一定能平安康复的。”
阿罗娘笑着,宽慰着楚倾月好好养伤。
“娘,我去打猎啊!”
门外传来阿罗的声音,阿罗娘叮嘱着阿罗小心的同时也多猎一些野鸡给楚倾月补补身子。
“知道了娘~”
阿罗离开了篱笆园,阿罗娘给楚倾月换好了药也下地干农活去了。
楚倾月就像是一块木头,躺在火炕上动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盯着满是蛛网的房梁。
等到晚上,阿罗打猎回来,猎了不少野味,阿罗娘将野鸡熬汤喂给楚倾月喝。
“阿坝~”
楚倾月没有胃口,阿罗娘劝着楚倾月忍着荤腥也要多喝一些,有利于伤口的恢复。
“月儿姑娘,你身子本就弱,若是在不吃一些好的,伤口很难恢复不说,王先生还说会……会什么来着?”
阿罗娘一时半刻忘了王先生说了什么,反正就是不好。
在阿罗娘的劝说下,楚倾月只好又喝了一碗汤吃了些肉。
就这样,在阿罗娘和阿罗日复一日的照料下,一个月后,楚倾月总算是能离开躺了一个月的火炕,夹着阿罗做的轮椅出外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阿坝~~”
尽管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楚倾月还是不能说话。
好在阿罗娘和阿罗明了楚倾月的意思。
“这个是我们这儿特有的一种果子,能用果子的颜色做染料染布,镇上的大户人家小姐很喜欢这些染了色蚕丝布。”
阿罗家还养了一些桑蚕,每到桑蚕吐丝的时候,阿罗娘都会将蚕丝收集起来。
“阿坝?”
楚倾月歪着头,看着正在给蚕丝染色的阿罗娘,凤眸满满都是新奇。
“月儿要是也喜欢的话,等到过一段很少见蚕丝多了,婶子就给你也做一件衣服。”
蚕丝的衣服相当昂贵,楚倾月连连摇头。
“阿坝~”
她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好奇,这种蚕丝染了色之后,为何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是不是在家里待着闷了?要不等下个集市的时候,让阿罗背着你去集市上转转,也该买一些女儿家家用的东西了。”
虽然只有一个月的时间,阿罗娘早已经把楚倾月当成了亲人。
尤其是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让人看着就心里舒坦。
“娘,月儿的伤还没好,要不再过一个月吧,等到那时候我去卖一些野货皮子,更给月儿买更好的东西呢。”
“行行行,你说的算,赶紧去收拾碗筷,一会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