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府。
经历了一次劫难的楚府不在辉煌,面对着荒凉的宅院,楚天雄并没有太多的伤感。
月色下,将一双儿女哄睡了的楚倾月来到院落中,坐在石桌旁,斟满了一杯酒推到楚天雄面前。
“老头,问吧。”
楚倾月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还未饮,那淡淡的微醺酒香便弥漫在夜色之中。
楚天雄端起酒杯,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父女二人明明只有五年不见,但却像是分别了一辈子一样久远。
月色照在楚天雄褐色长衫上,楚倾月看着那道有些苍老的身影,心中也是浮现出一丝亏欠与不舍,不等楚天雄开口问话,楚倾月说起了她消失了这五年去了何处。
“老头,还记得我和你提过的血月么。”
叹了一口气,楚倾月并未和楚天雄说五年前白云寺那一晚上发生的事,只是说在白云寺悟通了道法,深感这些年做的错事儿,便打算做个苦行僧人,一边为父亲和妹妹求福一边洗去曾犯下的恶行因果。
在苦行的道路上,她遇到了一个男人,二人相爱了并且生下了天泽和灵儿,可水火无情那男人被烧成了灰,正巧当天刮大风,把男人的骨灰都吹散了。
于是乎,她便带着一双儿女继续游荡,到了漠北,随后几年的生活便定居在了漠北。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这不我娘亲的忌日和你的生辰快到了么,我就带着天泽灵儿回来看望您二老了。”
楚倾月如是说着,而楚天雄却是一脸任由你瞎扯,老子信一个字都算我输的表情。
“去佛家的地儿悟道?你这个境界怕是连修得大乘佛法的慧通大师都不及一分。”
知女莫若父,楚倾月是他一手拉扯大的,放个屁都知道几声响。
“倾月,爹只想知道一件事情,天泽和灵儿的爹是谁。”
别的事情他都可以不过问,只要女儿能平安归来,一切都好说。
但身为父亲,他必须要清清楚楚的知道楚天泽和楚灵儿的生身父亲究竟是何人。
面对着楚天雄严肃且认真的表情,楚倾月端起酒壶将楚天雄面前的酒杯斟满酒水。
“爹,我一个人能好好的抚养天泽和灵儿,就像当年娘亲走了之后,你一个人劳心劳力的照顾我和倾凝。”
她总不能说,五年前血月之夜她去白云寺逼迫一个和尚说爱她,然后那奸诈的和尚竟然用阴香木害她,二人就为爱鼓掌的荒唐事情吧。
天泽和灵儿确确实实是和尚的孩子,但是,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儿子知道他们的和尚爹是如此卑鄙的一个小人。
“爹,我向你保证,这五年来我过得很好。”
而且,以后也会。
轻轻转动着酒壶,掺喝了蒙汗药的酒水再次倒满了楚天雄面前的酒杯。
“爹,咱父女有时间没有好好喝酒了,今儿不醉不归,干杯!”
酒杯相撞,楚倾月一饮而尽,而饮下掺了蒙汗药酒水的楚天雄还未等开口说什么,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看着昏迷不醒的老父亲,楚倾月长叹一口气。
要是不把楚老头放倒,她根本走不了,也是无奈之举。
“爹,我要回漠北了,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和妹妹。”
楚天雄的事儿已经解决了,她也没有什么必要在留下来,虽说有些不舍,可她是真的不想留在萧国,总觉得会有事儿发生,心中惴惴不安。
楚倾月收拾好包裹,并将五年来所积攒的钱都留给楚天雄,最后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楚天雄后,领着天泽和灵儿转身就走。
“娘亲,我们要走了么。”
“嗯,回漠北。”
一听回漠北,灵儿困倦的眼睛刷的一下子亮了起来。
“娘亲,咱们回漠北找狼爹爹么?”
“狼爹爹?”
听着女儿口中的狼爹爹,楚倾月皱着秀眉,一定又是拓跋渊那狗东西瞎乱教,等回去的,老娘不打折你的狗腿楚倾月三个字倒过来写。
吱嘎——
背着包裹的楚倾月打开楚府紧闭的大门,随着门的缝隙缓缓开启,只见夜色中那一道光明越发耀眼的浮现在眼前,仿佛如白日骄阳照在脸上。
“……”
楚府门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大批人,有骑着高头骏马的霍安,也有一脸凶神恶煞之人,有身着大理寺官服的官差,也有身着黑衣劲装腰间挎着大刀的三王府侍卫。
总之,楚府门前灯火通明。
“请问……有,有事么?”
一时间,楚倾月不知道要开口说什么话才对,面对着突然间出现的二十几号人,看着这些人脸上的表情,似乎也不像是给她送行的,倒像是送葬的。
“都城发生凶杀案,从今日起,你便是大理寺仵作,负责协助本官断案。”